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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兩個人的周旋，是女郎和舞伴的無聲戰爭。

    探戈的侵略性和挑逗性，在這交織旋轉中體現得淋漓盡致，急促的節奏把這曖昧推上頂峰……最後，舞台上的燈終於熄滅，畫面也消散不見。

    周如宴再抬起頭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困意一掃而空。

    幾聲鼓掌聲忽然響起，周如宴愣了愣，轉頭看過去。

    「很棒！」吳銳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正站在一邊，笑著看他。

    周如宴怔了下，把鋼琴蓋合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今天的吳銳穿了身黑色套裙，高跟鞋跟又細又長，足有八厘米高。她體型小巧精瘦，往練習室的角落裡一站，幾乎看不見身形。

    要不是吳銳出聲，周如宴都沒意識到她來了。而反應過來後，他開始有點疑惑，吳銳這幾天怎麼總往這兒跑？

    「吳姐早上好。」周如宴禮貌道。

    「早，」吳銳點頭，「本來我還挺困的，一下子就被你的鋼琴曲彈醒了，果然鋼琴家就是不一樣。」

    「還好吧。」周如宴有點尷尬地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鋼琴家……鋼琴家彈的曲子，對你來說也不就只有個鬧鐘的功能嗎……

    吳銳不是那種脾氣好到閒得沒事幹來誇誇你的人，一大早過來找自己，八成是有什么正事要說。而且能讓吳銳主動來找他的事，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周如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正要去繼續練琴的時候，吳銳打斷了他。

    「小宴，一會兒你去我辦公室開個會。」她說，「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周如宴愣了愣，過了兩秒，點了點頭。

    開會？難道是又要拍節目了？

    十點，吳銳的辦公室。

    周如宴推門進去的時候，房間裡一片寂靜。他看見坐在沙發上小憩的何引，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何引的臉上帶著和周如宴同款的黑眼圈，只不過黑色比他淡了點，看上去也是沒睡好的樣子。

    看到何引的時候，周如宴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昨晚的事，又想到哥哥。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後，只好悄聲坐在他旁邊，儘量不驚醒他。

    可是剛一坐下，何引就睜開了眼睛，帶著一片惺忪的眼神眨了眨眼。

    百葉窗只拉了一半，吳銳在旁邊整理著什麼表格，一臉嚴肅。見何引終於睡醒，她微皺著眉拿著表格過來，把表格遞給何引一份。

    「別睡了，醒醒。」吳銳說。

    「這是什麼？」何引強打了精神，翻閱手裡的紙張。但剛看了兩頁，神色立刻變得不悅起來。

    「看懂了嗎？」吳銳按了按額角，「華冶又下手了。」

    何引點了點頭。

    「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談談這件事。前段時間華冶又找我，說想拉你合作，明擺著就是想吞併工作室。」吳銳嘆了口氣，「從下一部片子起，那邊估計要開始經濟施壓。昨天片方告訴我，華冶投的錢比我們多，帶資進組的不只你一個，女主就是華冶公司要捧的新人。」

    「他們投了多少？」何引看著表格，皺皺眉。

    「九百萬。」吳銳深吸口氣，「說真的，我不明白這個片子要那麼多錢去哪兒花。本來就是小製作，硬生生哄抬物價，也不怕收不回成本。」

    「原女主被他們擠下去了，換成新人跟我搭戲？」何引相當不快。

    「是，所以開拍的時候小心，別讓對面蹭你熱度。」吳銳說，「我們要加碼嗎？」

    「不加，小片子，有什麼好加的。」何引想都沒想，把表格扔到一邊，皺了皺眉。

    但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如宴，又看看吳銳，似乎明白了什麼。

    何引輕輕嘖了一聲：「你叫他來是這個意思？」

    吳銳笑了笑，點頭。

    「那就再加兩百萬，我們也九百。」何引挑著眉，「把周如宴也塞進去。」

    周如宴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正納悶為什麼叫自己過來的時候，忽然被點名，立刻懵了一下。

    「今早我看了小宴彈琴，相當震撼，所以我的想法是，讓他進片方的音樂組。」吳銳說，「對面捧新人，我們也可以捧。但具體怎麼樣，還是要先徵求一下小宴的意見。」

    何引和吳銳忽然轉頭看過來，周如宴一下子被兩人一起盯著，有些不自在地皺了皺眉。

    捧新人？捧自己？

    華冶這個名字，周如宴多少也聽說過一點。但聽說的來源比較神奇——是當年的白樺跟他講的。

    華冶是個相當有野心的公司，從投資電影電視劇，到培養手下的藝人，只要是賺錢的事就沒有他們不做的。

    這麼多年來，華冶捧紅了不少明星大咖，也簽了有不少剛出道的新人。但大部分的人都在公司的殘酷競爭中蒙塵，火起來畢竟還是鳳毛麟角。而白樺，就是蒙塵蒙了一半的典型代表，簽進華冶後，拍的就幾乎都是只看顏不看演技的狗血青春劇。

    而何引對華冶也熟得很，何引前身所在的經紀公司影嶸傳媒是華冶的最大對頭之一。當年何引獨立出來的時候，華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把何引挖進自家公司。而從何引成立了工作室開始，華冶就開始變著招兒的刷存在感，隔三差五過來打斷一下何引工作室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