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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可笑，但事實就是這樣。總有人覺得搞古典樂的人必須無欲無求清心寡欲，但演奏者又不是個個都走高嶺之花人設，何必這麼苛刻呢？

    周如宴的公寓坐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上，面積不大，戶型四四方方，用隔斷打了半個工作間出來。當年爆紅的時候，他的錢大多投在了這間公寓和工作間上，光是那架鋼琴就花了上百萬。

    如今，上百萬的鋼琴還在。但坐在工作間裡的周如宴，看著當年演出的曲目表，想著自己賣不掉的那大半場票和滿天飛的「影帝戀情」緋聞，愁得不能再愁。

    小鹿在工作間外給他泡茶，剛把茶端進來，她放在鋼琴上的手機忽然「滴」地響了一聲。

    她有點奇怪地解開鎖屏，這是她微博的私信提示音。

    周如宴過氣後就幾乎收不到什麼邀請，小鹿的私信也少得很，工作微博幾乎等於擺設。但今天，小鹿打開微博，掃了一眼後就愣住了。

    「啊啊啊啊！」她漲得滿臉通紅，叫出來。

    「怎麼了？」周如宴喝了口茶。

    「老闆！」小鹿特別激動地把手機往周如宴面前一湊，差點拍到他臉上。

    【@我是何引：你好，我是何引，想找周先生談一談。】

    「老闆！男神要見你啊！」小鹿的眼睛都開始閃光，「男神啊！」

    小鹿一高興的時候就會叫自己老闆，周如宴看著她，有點無語。

    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家經紀人了！

    「你男神把你老闆帶上熱搜了，都水深火熱了，」周如宴點點頭，「再激動點，我給你鼓掌。」

    小鹿愣了一下，想起這茬，有點不好意思地咳了聲：「抱歉……那還見他嗎？」

    周如宴放下茶杯，笑了笑：「怎麼不見？都公布戀情了，再不見面，婚期都出來了吧？」

    ……

    兩天後，城北度假酒店。

    何引穿著件白襯衫，沒系領帶，坐在桌子的一邊。

    他看著桌對面的周如宴和小鹿，第一次有點後悔自己沒帶個經紀人過來。這兩人搞得跟談判似的，從人數上就贏了氣勢……

    兩天前，何引在微博上約了周如宴和他的經紀人單獨見面。嚴格說來這是他跟周如宴第一次談話，而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這個被自己按著強吻過的人，居然還挺好看的。

    不過好看歸好看，但看上去脾氣有點凶，從進門到現在，眼睛一直在瞪他。

    何引揉了揉鼻尖，被他瞪得有點不自在。

    「剛才解釋了，這件事就是鬧了烏龍，如果周先生想走法律途徑解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何引平靜地看著周如宴，「但我提出的方案是對我們雙方都利大於弊的最優選擇，你和你的經紀人可以考慮一下。」

    「而且，據我所知，周先生的演藝事業並不是那麼順利。這次如果能翻盤成炒作，對你也不算件壞事。」

    炒作。

    周如宴聽到這個詞，冷笑了下。

    「何先生了解我嗎？」周如宴深吸口氣，問。「跟我炒作？」

    他當年就是被娛樂圈的人拉著炒涼的！影帝跟自己炒，不怕名聲被炒臭了？

    何引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他：「相處過不就了解了，慢慢了解吧。」

    周如宴不可置否，笑著把桌上的文件拿過來：「《一拍即合》，引盛娛樂投的項目？引盛是你的公司吧。」

    何引點點頭：「你參加後會有專人給你解釋。」

    「我咖位不夠，請我也太給面子了。」周如宴嘖了聲，把文件推了回去，「這個還是算了。」

    跟娛樂圈沾邊的事，大多被家裡人深惡痛絕。他要真去參加個什麼《一拍即合》真人秀，恐怕爸媽真得把他「一拍即合」了。

    再說，影帝對他拋橄欖枝不可怕，先強吻再拋橄欖枝，怎麼都覺得拋的是小菊花。

    「咖位不夠的話，一檔真人秀下來就夠了，」何引笑了笑，「這年頭什麼人參加個真人秀都能火，你翻紅更不是問題。如果紅了，你就是我工作室第一個捧出來的新人，那些照片也有的解釋。你不再考慮一下？」

    公布戀情後然後捧紅，這不是潛規則嗎？

    周如宴皺了皺眉，忽然有點毛骨悚然。

    「周先生別多想，這只是補償，」何引似乎看出了周如宴在想什麼，往椅背上靠了靠，「說句不好聽的，你的粉絲連我的零頭都不夠，我捧新人並不等於潛人，等著被我潛的現在還排著隊……」

    周如宴抬頭，皺著眉盯著他。

    「……所以話題壓下去，炒作熱度下去，我們就可以散了。」何引掐斷那段潛規則的話，特誠懇點點頭。「我說真的。」

    周如宴思考了一會兒，沉默地把手往身後一伸。

    小鹿正看著何引發呆，陷入男神的笑容里無法自拔。這會兒才猛地回過神來，趕緊往周如宴手裡遞了一瓶水。

    「我要筆！」周如宴無奈。

    小鹿怔了怔，又手忙腳亂地掏出一支筆遞過去。

    文件已經看了好幾遍，周如宴嘆了口氣，在文件上簽約。

    「老闆，真簽啦？」小鹿低聲問。

    「簽唄。」周如宴笑了笑，確實，除了動用何引的能力把這頁翻過去，別的也沒辦法了。

    真被人坐實成gay，兩個人以後都各自在圈子裡混不下去。還不如對外說成為了籌備新真人秀、進行炒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