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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17:30 作者: 風霜自挾
    「哥你開門好不好?我沒地方可去了,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良久,夏琛沒有等到他哥給他開門,倒是聽到了門反鎖的聲音,他抿了抿唇,聲音里幾乎帶上了哭腔,「我是不會走的。」

    這算什麼?大少爺的日子過得無聊了,又來找人玩了?

    慌亂地跑到沙發上坐著,抓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用力地摁著調節目。開了個恐怖片看了二十分鐘,沒有用,注意力一直在門那裡。又換了個喜劇片,還是沒有用,片子已經放過半了,連劇情講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注意力還是在門那裡。

    收拾屋子,地拖了一遍又一遍,天黑得像潑了濃墨,城市中的嘈雜聲也漸漸平寂。

    掏出手機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了。

    門外許久沒有一點動靜,人應該走了吧?

    想到回來時正在點外賣,結果到現在還沒點。東西總是要吃的,餓著肚子就更睡不著了。

    打開外賣平台,這個點好多家店都關門了,可供選擇的並不多。找了家燒烤店點了炒麵和幾串牛肉,一直在平台上盯著進度,一個小時後,看到顯示外賣小哥進了小區。

    幾分鐘後,門被敲響,甘越起身去開門拿外賣,一開門就看到外賣小哥神情複雜的臉和他身後巴巴望著自己的夏琛。

    趕緊接過外賣,甘越對外賣小哥說了聲謝謝後迅速將門關上。

    第57章 哥哥不要我了

    床頭柜上的鬧鐘拼命嘶吼著將甘越從沉睡中拉出來。用盡全力將眼睛打開一條縫隙,立刻又不堪重負似的閉了回去。除了眼皮像被灌了鉛,頭也很沉,四肢乏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睡著的前一刻腦海中還是那個小兔崽子的臉。

    沮喪,憤懣,就知道那小子一出現,自己內心那用自我安慰得來的一點平靜都會消失殆盡。

    聽著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緩了好久才得以再次睜睛,待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小黑點都爬出視線後,翻身下床,進衛生間去洗漱。

    看著鏡中的自己,才消失不久的黑眼圈又回來了,配上凹陷的眼眶和毫無血色的蒼白皮膚,活像個重病患者。

    從衣櫃中拿出那件正紅色的衛衣穿上,這樣氣色會顯得好一些,反正公司也沒有著裝要求。

    收拾好東西出門,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蜷縮在門邊的夏琛,心裡咯噔一下。

    天氣這麼涼,那小子在這蹲了一晚上?

    隨即甘越又為自己不由自主產生出這種關心的想法感到厭惡。

    關我什麼事,他想。

    開門的動作驚動到夏琛,他將枕在交疊胳膊上的頭抬起來,露出疲憊的面孔,在看到甘越後他慌忙站起來,滿眼期待地笑著叫了聲:「哥。」

    甘越也不理他,抿著唇關上門後往樓梯間的方向去。

    「哥,你去哪裡呀?」夏琛跟在身旁,在看到甘越掛在包上的工號牌後又問:「哥你要去工作?」

    「別跟著我。」甘越低吼了一聲,徑直往樓梯間走。

    在拐彎時瞥見那小子站在原地不動了。

    今天的雨又比昨天大了些,撐著傘在公交站牌處等車。雨線模糊了視線,也使車輛行駛緩慢。等了接近一個小時,能到公司樓下的那趟車才出現在甘越的視野。

    到站後急急忙忙衝進公司大樓,結果還是時遲了兩分鐘,這個月的全勤沒指望了。

    在工位坐下,打開電腦,突然一杯咖啡移進了自己視線,甘越偏頭看去,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組長鄭斌那張看似溫柔,在甘越看來卻是不懷好意的笑臉。

    「臉色差了點,昨天晚上沒睡好?」鄭斌說。

    「啊。」甘越神情茫然又不冷不熱地回答,「是,有點事所以睡晚了。」

    「是家裡的事?」看開昨天中午推辭時說的話鄭斌還當真了。

    甘越隨口「嗯」了一聲,在考慮要不要提醒他的組長身為領導要以身作則,工作時間別聊閒話。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鄭斌說,特意加了一句,「大家都是同事。」

    甘越禮貌地笑著說:「謝謝。」

    又將咖啡往甘越面前推了推,鄭斌說:「提提神。」

    「謝謝。」甘越再次言不由衷。

    沉默一瞬,鄭斌垂眼看著甘越,像是還想說什麼,甘越忐忑地等著,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往自己辦公室去了,甘越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紙杯捏在手中,溫度剛好,飄入鼻中的陣陣焦香告訴甘越,這咖啡品質不錯。

    然而甘越起身,將咖啡丟進了門邊的垃圾桶。

    轉身回工位時,目光掠過鄭斌的辦公室,看到人正透過玻璃窗看著他,那嘴角泛起的笑意好像在說他是個富有耐心的人。

    吃完午飯坐在餐廳的窗邊,百無聊奈地看著雨中來來往往的車輛和撐著傘步履匆匆的行人,突然想起已經許久沒有上平台提現了。雖然已經幾個月沒有更新過,但靠著以前那些視頻增加的播放量和時不時的一兩個打賞,還是能有些許收入。

    打開平台,轟炸式的評論和私信提示弄得手機都差點死機。

    信息清零,提現,然後關掉平台。

    這一整天,甘越都在用力地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小子是否還在自己家門口。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人一出現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就都在被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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