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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一直盯著手機屏幕，頭漸漸覺得有些昏，眼皮也越來越沉，屏幕上的字出現重影，在幾次睜眼失敗後，終於失去了意識。

    夏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趿拉著拖鞋下樓打算去廚房找些吃的。今天晚上陪著張沐雲去了心理諮詢中心，又在公園裡散了好一會步，到回來時都已經接近凌晨。

    五點吃的那頓晚飯所補充的體力，因為過大的活動量已經被消耗殆盡。

    來到廚房時，看到家裡的阿姨正在洗碗池裡洗著一些做蛋糕的工具。

    阿姨感覺到有人進來，轉頭一看是他，便笑著說：「少爺還沒睡呀，是不是餓了。」

    夏琛掃視著廚房點點頭。

    家裡的廚房面積跟甘越那整個住處差不多一樣大，裡面設備齊全，其中尺寸不同的烤箱有兩個，功用不同的冰箱有三個，生食熟食瓜果蔬菜都是分開來放。

    夏琛看到廚台上還放著張沐雲下午做的瑪芬。

    心理醫生叫她培養些興趣愛好，於是她最近迷上了做西點。

    阿姨說：「想吃餃子還是麵條？我給你煮。」

    夏琛走到廚台邊，指了指放在那的馬芬，「你忙吧，我吃這個就行了。」眼前這馬芬的賣相著實不怎麼樣，軟趴趴的一點也不蓬鬆，倒像是裝進精美紙杯里的紅糖發糕。

    將兩個馬芬和一杯冰檸檬水放進盤子裡端到客廳放在茶几上，剛拿起遙控器按開電視，就聽見了開門聲。

    「爸，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夏琛轉過頭去看到夏萬飛時還頗有些意外，要知道夏萬飛每月回家的次數不超過三次，而且每次都是晚飯時回來待個個把小時就走，這個點突然回來，著實有些反常。

    夏萬飛沒有回答兒子的疑問，而是徑直走到夏琛旁邊，解開西裝扣子坐下來。過程中他一直看著夏琛，神色一派淡然，眼神卻犀利得像是要把夏琛看透，這讓夏琛好不自在。

    從小夏琛偷偷幹了壞事被夏萬飛知道後，夏萬飛就會用這種眼神來質問他，導致後面他一看到他爸露出這種眼神，就心虛得要命。

    夏琛喝了一口檸檬水壓下心中的忐忑，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最近犯的能惹怒他老頭的事。

    打人？不至於，這點小事夏萬飛就是知道了頂多也就打個電話過來責問幾句，犯不著大半夜親自跑過來一趟。

    那就只有……

    果不其然，坐了不到一分鐘後夏萬飛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將手機往茶几上一丟，「這是怎麼回事？」

    夏琛看向手機屏幕，裡面放的正是他的一期視頻。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兼職，我，在和朋友一起做自媒體。」夏琛說話時態度很誠懇。

    「你要做自媒體爸爸不反對，爸爸了解這種暴露在公眾視野的職業，隨時隨地要接受網民的批評，無端謾罵，甚至同行的惡意競爭，不失為一個磨練意志的好機會。不過……」夏萬飛皺著眉拿起手機，手機點向視頻下方的標題，「這個老婆又是怎麼回事？」

    夏琛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他爸爸既然能跑回來問他，就不可能是只單單看了看標題這麼簡單，絕對是已經知道了甘越的存在。

    夏萬飛沉著聲又問了一句，「為什麼是個男人？」

    他直勾勾盯著夏琛的眼睛，眼神比方才還要犀利，夏琛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要鎮定，不能露怯，也不能心虛。

    夏琛坦然地看著他爸，說：「他就是帶我一起做自媒體的，他負責拍攝和後期，我負責出鏡，一開始我們只是拍些體育題材，但是反響不怎麼往，後來轉做了美食，一開始我們為了更好地吸引粉絲，所以想到了以『為老婆做菜』為標題。爸你應該也看到了，我們從第一期美食視頻開始就以這個標題為噱頭。」

    從夏萬飛的神色來看，他確實知道這個標題的由來。

    「可是我看你後面喊老婆喊得挺樂在其中啊！」夏萬飛說，「特別是最後這幾期。」

    夏琛很想直接喊出來，對，你兒子就是喜歡這個男人，所以喊他老婆喊得很開心，很樂在其中，不止現在要喊，還想喊一輩子。

    但是他不能，也不敢。

    如果現在攤牌了，他明天恐怕就不能出這個屋子了。

    「其實我們一開始也沒打算這樣做，是有次直播時粉絲要求看一下那個所謂的老婆，當時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總不能讓粉絲知道我們在騙人，於是就將他拉出來假扮，誰知道粉絲十分買帳。」夏琛說，「爸，你也知道，做自媒體的，當然是粉絲們喜歡看什麼我們就拍什麼。粉絲們喜歡我們賣腐，那我們當然就得多這麼做，這不就和演員立人設一樣嗎。那都是演出來的不能當真。」

    夏琛慢條斯理地拿起茶几上的檸檬水又喝了一口，再坦然地看向他爸正看著自己的眼睛，兩父子對視了有足足半分鐘，夏萬飛突然點了點頭將目光偏向別處，「最好是這樣。」頓了頓他又說：「你現在要做什麼我不會做太多干涉，但是你最好要把握個度。再過幾年你始終要以我兒子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

    「我知道了。」夏琛說，「我會和他商量將以前視頻中關於這一部分的內容剪掉，標題也會改，以後也不會再這樣拍。」

    夏萬飛再一次點頭，沒再說什麼。

    夏琛深呼吸的幅度都不敢太大，拿起一個馬芬遞到夏萬飛面前，「媽做的，要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