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頁

    徐嵐還非要樂崽給大家念念報紙的內容，但是被江燃阻攔了。

    屋內氣氛正好，大家喝了點酒，江銘還去放了錄音機聽歌。

    只是這美好的氛圍很快被打破。

    「小嬸嬸，有人找你！」

    虎子跑過來進屋喊道，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身後的人也進了屋子。

    阮念念看到楊曉微微愣神。

    他來的匆忙，這會已經快要入夏，額頭上一層汗水。

    阮念念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

    「你姥姥快不行了，想最後見你一面。」

    阮念念聞言立刻起身，今年即使阮念念敲打了王虎，他還在悄悄的折騰東西，只不過相比去年低調了許多。

    折騰過來兩輛新的摩托車，阮念念一起買下了，只是平時沒有著急的事情，她和江燃還是騎電瓶車居多。

    但此時事情緊急，阮念念和江燃各自騎車，江燃載上楊曉，這會路上行人不多，車子騎得速度快。

    在路上，經由楊曉的複述，阮念念也知道了，過年的時候，楊老太太大病一場，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前些日子，又感染了流感，身子更是不行。

    聽楊曉話中的意思，顯然已是彌留之際。

    摩托車停在楊家樓下，阮念念上樓，屋中的人面色都不好，她直接跟著楊曉進了老太太的房間了。

    她進去的時候，老太太雙眼緊閉，臉色灰白。

    老爺子在她身邊守著，臉色也不太好，看到阮念念來了，低聲喚了一聲：「念念來了。」

    老太太的眼皮緩慢的睜開，直直的朝著她看過來，那暗淡的臉色似乎瞬間蒙上了一層光，唇瓣嗡動，吃力的要斷斷續續發出聲音：「念念。」

    阮念念上前握住她枯瘦的手：「外婆，我在。」

    楊老太太的眼神盯盯的看著她，又似乎在透過她看別人，忽然眼眶一紅：「念念，是外婆對不住你，別別怪外婆……」

    阮念念對楊家其實沒有多少感情，人之將死，以前的種種恩怨都沒那麼重要了，這種場景，即使沒什麼感情心裡也不舒服，她點點頭：「我沒怪過您。」

    得了她這一句話，老太太才露出來一個釋然的笑，枯瘦的手緊緊的握著阮念念的手。

    屋裡聚滿了人。

    阮正直聽聞楊家老太太身子骨不行了，帶著孩子匆匆的趕來，看到屋裡的這一幕，神色複雜。

    小小的臥室擠滿了人。

    老太太的目光在她身上盯了一會，慢慢的從屋裡的每一個人臉上掠過，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緊握著她手的那隻枯瘦的手掌，忽然鬆開，阮念念心中也是一驚，看著已經閉目的楊家老太太，心裡也是一陣酸澀。

    屋內一瞬間的安靜，空氣幾乎凝滯，不知道誰先哭了一聲，緊接著，屋裡的哭聲不絕於耳，高高低低，環顧過去，每個人臉上皆是悲戚。

    老爺子握著老太太的手，雖沒有哭泣，肩膀確實一抖一抖的，忽然一頭栽在老太太床上。

    這下。

    屋裡一陣慌亂，大家也顧不得哭了，阮念念上前給老人把脈，然後把老人的衣衫扣子給解開一些：「把窗戶打開。」

    過了片刻，老爺子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頭暈目眩，眼眶卻是紅了。

    「外公，您稍微休息一下吧。」

    楊曉也勸著老爺子去休息，不管誰勸，老爺子握著老太太的手，搖頭不動。

    ……

    楊家老太太去世，當晚，楊家人就跑出去發喪了。

    最近入夏，天氣已經炎熱，又在北城，老太太的屍骨火化，阮念念也忙來忙去，偶爾才能休息一番。

    她和江燃都騎著摩托車來往，阮正直幾次打量那看著簇新的摩托車。

    阮小強道：「我可聽說了，現在我大姐的生意做的可大了，可一點也不顧念家裡人，我都打聽了，她店裡請的人還是她婆家那邊的。」

    「爹，你這個女兒白養了。」

    來參加喪事，雖然對楊老太太並沒有什麼感情，但阮正直的心情也不算好，而且這幾天，即使打個照面，阮念念都不理他。

    這個女兒白養了他怎麼會不知道，阮小強一提醒，他更是心煩意亂：「不想挨打就少說話。」

    只要他對阮念念起了心思，那他家准不安寧，阮正直不想再看到自家門上被寫上大字，也不想走在路上憑白挨打被破個狗血淋頭。

    他心中有預感，是他那個白眼狼女兒搞的鬼，只是抓不到人。

    阮小強被懟了，心情也不太好。

    城裡人下葬快，在小區院子裡支了個靈棚，請了人做了法事，吹起了嗩吶，楊老太太三天就下葬了。

    只是老爺子年紀大了，猛然間失去老伴，大病一場，這個年紀，生一次病就傷一次身體，明顯消瘦許多。

    平時有個什麼事情，兩個老人都是在一起，這會留他一個，形單影隻的。

    阮念念又去友誼商場給他買了一些營養品，奶粉，囑咐他記得按時吃。

    老爺子撐著身板站起來，恍恍惚惚從褥子底下拿出來一些零碎的錢，顫抖著給阮念念：「你外婆走的時候，說這些年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這個，她讓我給你。」

    「知道你不缺錢，但這是你外婆的一點心意。」

    不管楊老先生如何說，阮念念自然是推拒不要的，她不缺錢，還不至於要老人的養老錢。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