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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5:12:47 作者: 執江子
    「不是因為你,是為了我自私的欲.望。」季舒遠說,「但是有些事情不可以妥協,我覺得偶爾叛逆一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

    「小時候,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因為我的所有欲.望都要經過父母評估,如果我有想要的東西,必定先要交給他們檢驗,等他們允許,我才可以擁有。」季舒遠說,「即便擁有,那東西也不完全屬於我,他們會在旁邊監視,會判斷我有沒有資格繼續擁有那件東西。」

    仲欽怔怔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將自己與他對比,發現他們好像相差無幾。

    「你知道,我是一個獨占欲強盛的人,如果那東西不能完全屬於我,我就不要了。」季舒遠說,「我無法忍受有人覬覦、干涉,或評判我對自己所有物的任何行為。針對這種情況,要麼我奮起反抗,和他們抗戰到底,要麼我低頭妥協,把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欲.望的人。」

    「……」

    「我並不算勇敢,因為前面二十幾年我都選擇了第二種做法。」季舒遠泰然道,「但是現在我無法自持,所以我要選第一種。有欲.望就有弱點,但人在維護要害的時候會失去理智,如果過於有攻擊性,我覺得也可以理解,你說呢?」

    「你……」仲欽哭笑不得,「發瘋還這麼理直氣壯……」

    「這怪誰?我又控制不了。」季舒遠道,「我說過,這世上權利最大的不是人,是欲.望本身。」

    他捏住仲欽後頸,將人摁到近前,嘆息般道:「卷卷,你是我的全部欲.望。」

    仲欽微微張口,正要回話,驀然被他襲入,滾燙的唇舌很快抽乾所有思慮。

    「我也得勇敢一次。」朦朧間,仲欽腦海中念咒語一般給自己暗示,「我也得失去理智、發瘋一次。」

    廚房裡的食材已經分好,但是無人烹飪。

    慾念如浪潮席捲,又如野火燎原,一旦開頭便再難收回。

    初春時節,天色依然黑得很早,隔著厚厚的玻璃窗和帘布,無論是車水馬龍的熱鬧還是霓虹燈光的燦爛都無法闖入。

    臥室內寂靜且昏暗,門一關,連客廳的燈光都被完全隔絕。

    空氣中漫上潮濕的霧氣。

    仲欽仰起頭,艱難地在濕霧中喘.息,卻覺得納入咽喉內的空氣過於粘稠,以至於令他無法吸氧。

    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呼吸,因為口腔中攻勢過於猛烈,導致他忘記自己還能用鼻子。

    吸氣時不由自主想要閉嘴,牙齒磕到了季舒遠的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彌散在口腔內。

    仲欽一驚,推著他胸膛想要退出,卻被人抱得更緊。

    「跑什麼。」季舒遠不滿地重重舔他。

    「出、出血了……」仲欽喉結吞咽,斷斷續續地說,「讓、讓我……看看。」

    「不看。」季舒遠摸著他的臉,「等你開燈,傷口都痊癒了。」

    「……不知道疼啊你?」

    「這算什麼。」季舒遠低笑,「哪比得上你疼。」

    「我……」仲欽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疼……」

    「真的?」季舒遠將他翻過去,吻著他耳廓問,「那你為什麼每次都求饒?」

    「……你好煩……」仲欽掙扎著想爬起來,「我要去做飯……」

    季舒遠牢牢摁著他:「一會兒再去。」

    「……你不是早就說餓了?」仲欽被他吻得仿佛頭髮絲都在發癢,到處拉扯著想逃,「先、先吃點東西吧?」

    「嗯,正準備吃。」頓了頓,季舒遠說,「胃不餓。」

    「……」

    仲欽不再亂動。

    季舒遠笑著啄了下他的後頸:「我們卷卷,好乖。」

    仲欽難耐地趴在枕上,催促道:「你、你快點……東西放在外面解凍,時間長了……要壞……」

    季舒遠好整以暇問:「什麼要壞?」

    仲欽沉默好長一陣,才輕輕地回答:「……我。」

    季舒遠被他勾得滿腦子充血,面部五官都快失去知覺,只有觸感還算清晰。

    客廳里,呼嚕聽見房間內隱約傳出或高或低的叫喊,以為主人正在遭受折磨,焦急地拼命撓門。

    它學東西很快,想起主人以前是怎麼壓下門把手打開這扇門的,也學那樣子跳起來豎著身子去夠門把。

    可惜小狗體重太輕,即便整個兒吊起來也沒辦法將把手壓下去,只能發出擔憂的哀鳴。

    門內門外兩種聲音應和,搞得季舒遠心煩意亂,第一次希望自己沒有這麼靈敏的聽覺。

    他抬手撩了把仲欽浸濕的頭髮,咬牙道:「明天吃紅燒狗肉。」

    仲欽攀住他的肩,吃吃地笑:「他催你呢,誰讓你鬧這麼久。」

    季舒遠垂眸:「誰在鬧?」

    「我鬧。」仲欽微微抬身將唇覆上去,含糊地說,「那你堵好……讓我……鬧不出來。」

    「……」季舒遠發狠地攥住他手腕,「浪死你!」

    過了一會兒,裡面聲音只剩下很小的嗚咽,聽起來沒那麼痛苦,呼嚕猶豫片刻,不再試圖掰門把手,只是焦躁地在原地轉了幾圈,繼而蜷起身子趴在門口。

    約莫半小時後,臥室門終於被拉開,呼嚕連忙搖著尾巴蹦起來,從眼前這個只圍著浴巾的男人腿邊鑽進屋。

    季舒遠身上沾滿水珠,蹭得呼嚕毛髮濕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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