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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5:12:47 作者: 執江子
他甚至敢探出舌尖舔一下抵在唇邊的指腹,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了似的,愣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季舒遠這會兒明顯禁不起撩,被那動作一勾,眸色立刻變深。
他鬆開仲欽的臉,隨手擰開水龍頭,彎腰漱了下口。
下巴上全是水珠,一抬頭,濕意順著脖頸蔓延到衣領。
季舒遠全然不顧,再次捏住仲欽的臉,強硬地吻了上來。
很快,冷水澆過的舌重新裹上溫度。
仲欽被咬得發痛,忍著沒哼出聲音。
鍋里東西咕嚕咕嚕地煮,蒸汽爭先恐後想要湧出,撞得蓋子發出有節奏的拍打聲。
滿屋子都瀰漫著白蒙蒙的「煙火氣」。
仲欽後退兩步抵著流理台邊,仰得筆直的脖頸被季舒遠握在手裡,牽連神志的地方也被他含在口中。
拉拉扯扯間,仲欽眼中漫起潮濕的霧,眼看又要不可收拾,他艱難偏開頭,瞥了眼灶火,細細地喘著氣說:「鍋里好了……」
季舒遠伸長手關掉火,仍將他圈在懷中,目光卻並沒看他,而是虛虛地落在他身後某處,克制又壓抑。
仲欽知道他在等什麼,垂著頭憋了半晌,又稍微往前,額頭抵在他溫暖的頸側,討好似的輕蹭了蹭。
「是。」半晌,季舒遠先一步認輸,低頭吻著他的耳尖,聲音略啞地說,「如果喜歡,就會忍不住去想未來。」
仲欽沉默地抬起手,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腰。
比起言語表白,他好像更容易用肢體傾訴情緒。
先前那些話是因為說得太多,腦子不及嘴快,順口就說了出來。
他自己重複很難,聽季舒遠重複,也覺得有些赧然。
「所以我想得很多。」
兩個人里,明明對外時季舒遠是更加沉默的那個,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表達得更多的也是季舒遠。
仲欽對外一向圓滑,只要不觸及真心,他就是一個長袖善舞能言善辯的人。
然而他不是擅長表達,只是擅長避重就輕,擅長從別人的問題中抓到可以鑽過去的漏洞,然後用敷衍的言辭逃過真正要命的地方。
鏡頭和他人評價就仿佛一把銼刀,將稜角銼平,也將透明的表面磨得粗糙,所以原本一眼就能看清的內在變得模糊不清。
這麼多年,為了自保,他習慣性隱藏,真心反而成了最難以言說的東西。
季舒遠卻像根尖銳的針,非要戳他的真心。
「想著,要怎麼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想帶你一起旅遊,想把我們的衣服掛進同一個衣櫃裡,想每天睜眼看見你,伺候你洗臉,在鏡子面前接吻,聽你迷迷糊糊地跟我說早安。」
季舒遠說著忽然笑了下:「原本在設想里是我給你做飯,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於是就在剛剛,我的想像又變成了擦桌子洗碗。」
「不用你洗碗……」仲欽嘟囔著插了句嘴,「有洗碗機……」
聞言,季舒遠垂眸盯著他的臉:「在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開始想像和你一起去逛商場買家用電器的模樣。」
仲欽呼吸一滯。
「每一秒都在想像。」季舒遠緩緩地說,「細緻到讓我震驚,原來生活可以有這麼多瑣碎的事情。這些事在我腦海中像電影一樣播放,每一個有你特寫鏡頭的畫面,都是高光。」
仲欽嘴唇掙扎似的動了動。
「算了。」季舒遠鉗著他的臉捏了下,留下兩個淺紅的指印,「本來就沒指望你能這麼早說出口——不說也行,我能體會到你的意思。」
仲欽如蒙大赦,踮腳親昵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耳朵。
季舒遠抬手把他的頭髮揉亂,重新拿起設備:「拍完吃飯,餓了。」
拍完成品鏡頭,仲欽又偷懶當了逃兵,留下季舒遠獨自收拾廚房,隨後將飯菜一趟一趟地往外面端。
仲欽則盤腿坐在椅子裡,嘴上叼著筷子,專心致志地擺弄著幾個設備。
「還看?」季舒遠在他旁邊坐下,用筷子尾端敲了下他的腦袋,「菜冷了。」
「哦。」仲欽笑眯眯地抬起頭,「拍得真好啊季老師,不愧是劇組編外攝影師——你什麼時候培養的愛好啊?」
「第一次參演電影的時候。」季舒遠答道,「那會兒是個新人,什麼都不懂,所以拍攝之前專門請了位老師上課。當時聽見老師說演員不僅要學會表演,同時也需要了解鏡頭語言,就去了解了一下。」
仲欽眼神變得懷疑:「您這水平好像不是了解一下那麼簡單。」
「學了這麼多年,總能有些成果。」
「啊?」仲欽問,「一直在學啊?」
「嗯。」季舒遠輕描淡寫地說,「偶爾閒來無事,會去幾個熟識的攝影師那邊打雜。」
「……你?」仲欽震驚,「堂堂影帝,你去打雜?」
「親身體驗才能學到更多。」季舒遠又打他一下,「少給我戴高帽,吃飯。」
「哦。」仲欽盯著他。
季舒遠稍一思索就知道他想幹什麼,無奈道:「這椅子恐怕承擔不起兩個人的重量。」
「那就換到茶几那邊去。」仲欽當即扔下筷子轉移陣地。
季舒遠沒立刻行動,正要說話,被仲欽堵了回去:「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去用抱枕了。」
兩人將飯菜挪去茶几上,仲欽動作熟練地鑽進季舒遠懷裡,伸了個懶腰,腦袋仰靠著他的肩,驀然想到什麼,問:「你覺得,如果我以後不當演員了,退圈當個美食博主,是不是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