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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5:12:47 作者: 執江子
    好像剛才滿身曖昧的不是他。

    「是有點多。」梁成摸著下巴說,「不過確實比化妝出來效果好。」

    他環顧幾位攝影師:「你們覺得呢?」

    大家明顯已經聽說過仲欽和季舒遠先斬後奏的做法,沒露出驚訝的表情。

    令人鬆了口氣的是,直男談起這種話題似乎反而沒那麼敏感。

    「你倆也太敬業了。」其中一位攝影師感嘆完,又好奇地問,「這是嘴嘬的還是手摁的?疼吧?」

    「都有。」仲欽笑了笑,「不疼。」

    「嚯,這是真豁出去了!」另一個攝影師打趣道,「季老師種草莓的時候什麼心理啊?男人和女人的感覺不一樣吧?」

    「沒什麼感覺。」季舒遠毫無情緒地說,「工作而已,沒多想。」

    仲欽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心裡卻想,季老師的身體比嘴誠實多了。

    他那嘴就跟蚌殼似的,面對別人的時候硬,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也不見得軟。

    當然,嘴不是最硬的。

    所以這個人真的非常不坦誠。

    「行了,叫你們來談正事的,插科打諢幹嗎呢?」梁成的聲音掐斷了眾人的玩笑話,「知不知道咱們在這兒說話的時候每一秒鐘都在花錢?」

    「知道知道。」先前說笑的攝影師道,「這不是沒什麼毛病嘛,能拍啊。」

    「確實。」一個年齡稍大的攝影師應和道,「主要還是看怎麼拍。」

    「挺好的,就這樣吧。」另一個攝影大哥也說,「拍哪兒都有,方便。」

    「拍哪兒都有」這句話提醒了梁成,當即便問:「咱是不是還有個拍屁股的鏡頭?」

    「咳咳……」仲欽被自己口水嗆了幾聲。

    見他這樣,梁成倒笑了起來:「這時候還害羞什麼?弄都弄了,也不差那幾個。」

    「……嗯。」仲欽埋著頭,低聲說,「有的。」

    梁成愣了:「啊?」

    他本來想說現在補幾個,猝不及防聽見仲欽開口,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確認道:「什麼有?屁股上也有?!」

    「……」

    仲欽似乎不太好意思,摸了摸脖子,點點頭。

    幾個攝影師立刻鬨笑著調侃:

    「喲!」

    「季老師厲害啊!」

    「這真是下血本了!」

    「這年頭這麼敬業的演員不多見了!」

    「梁導你這不加片酬說不過去了啊!」

    「去去去!」梁成看見仲欽滿臉通紅,佯作踢了幾人一腳,「趕緊準備去!馬上就要開拍了!杵這兒幹什麼?用你們的工資給他倆加片酬?」

    眾人散開,梁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眼前兩個人,委婉地問:「你倆……拍戲到現在,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吧?」

    「沒有。」仲欽低眉順眼地攏了攏領口,「導演放心,我們知道這是拍戲需要。」

    頓了頓,他笑著道:「以前吊威亞差點送命的事情都經歷過,這些不算什麼。」

    季舒遠聞言瞥他一眼。

    仲欽恰好也看向了他,笑著說:「倒是委屈季老師了,多虧他不嫌棄我。」

    「差不多了吧。」季舒遠似乎不想聽他的恭維,朝梁成頷首道,「我們去化妝。」

    梁成一看時間,哎喲一聲,擺擺手:「趕緊去趕緊去!」

    季舒遠抬腳就走,仲欽跟在他身後。

    轉過拐角,季舒遠腳步驀地一慢,仲欽一時不察,額頭撞在了他背上。

    「抱……」

    仲欽下意識要道歉,季舒遠已經回身,視線落在他褲腰以下。

    「我嫌棄?」他眼眸微垂,「你全身上下哪裡我沒碰過?」

    「……季老師,」仲欽肩膀抵在牆上,躲避一般往後側了側身,「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您害不害臊?」

    季舒遠:「我瞧你不怎麼害臊。」

    「哪兒的話,」仲欽摸摸耳朵,「我羞得臉都紅了。」

    季舒遠抬眉:「你裝起來能把屋頂叫翻。」

    「您怎麼這樣?」仲欽眼帘一掀,含笑的目光掃過去,「我明明都是真心實意的。」

    「哪句話真心實意?」季舒遠問,「說你爽?還是誇我棒?」

    「季老師好不要臉,這兩句不都是一個意思?」仲欽裝模作樣地嘆氣,「您就想聽我夸您。」

    「是想聽。」季舒遠好整以暇地盯著他,「你誇麼?」

    「那……」仲欽環顧四周,沒見著人,便傾身湊過去,混著熱氣的聲音響在季舒遠耳邊,「我晚上再夸您,好不好?」

    季舒遠一把捉住他的腕:「空頭支票。」

    「那怎麼辦?」仲欽這回是真的想嘆氣,「我知道您心裡不高興,可是您找我發氣也太沒道理了。是我讓您留這麼多痕跡的嗎?」

    季舒遠沉著臉沒說話。

    早上他在仲欽脖子上留下痕跡的時候心裡明明很興奮。

    他那時滿腦子只想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再展示給別人看,就能隱晦地昭告所有人這個漂亮的東西是他的。

    但不是所有的烙印都可以展示給人看。

    大部分都是他想留著給自己看的。

    於是從仲欽卸完妝走出來那一刻起他就在不爽。

    而這種暴躁的情緒在梁成提起需要拍某些特殊鏡頭時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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