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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5:12:47 作者: 執江子
    施淮安發出一聲很長的嘆息,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其他。

    伴隨著這聲嘆,吱呀推門聲驟然響起——

    施淮安渾身僵滯,側過頭,瞧見一雙做工精緻的靴,正緩步朝他邁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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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那我再畫個鴛鴦戲水」

    「公公真是好雅興。」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施淮安抬起頭,恰對上七皇子那張俊俏的臉。

    「我道是誰膽大妄為,竟敢在陛下寢宮做此苟且行徑。」姜煜在距離床榻幾步之遠站定,目光直白地打量著他,「原來是公公您——那便沒什麼好說的。如今除了不能真坐上那把交椅,公公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忌憚的了。」

    施淮安不動聲色地將毛筆抽出,淡淡道:「殿下慎言。」

    「公公怕什麼?」姜煜上前兩步,「陛下剛才被我惹得生氣,罵起我來一句話得拆成三次說,我瞧著他是沒什麼心力再同您計較了……何況您現在可是他的心肝兒寶貝,哪捨得見您蹙一下眉頭。」

    施淮安手指緊了緊,不欲與他多談,「宮禁將至,殿下若無旁事,便早些出宮罷。」

    「還有些時候呢,我年紀輕腳程快,公公不必催我。」

    說著,姜煜不退反進,走過來撩起他的長髮,束成一把攥在手中,讚嘆道:「公公的頭髮長得真好。」

    「陛下喜歡。」施淮安不知想到什麼,眼中暗下來,「每年不知要在這上面花多少銀子。」

    當朝男子雖然都蓄髮,但大多數蓄到及腰處便會修理,將頭髮留到施淮安這麼長的,即便是女子裡也少有。

    姜煜將那把長發捉起,俯身嗅了嗅,低笑道:「我也喜歡。」

    他目光隨後落下去,看見輕薄衣衫下的曼妙風景。

    凹陷又起伏的曲線下,是不盈一握的纖瘦和一掌罩不住的豐潤。

    姜煜喉結微動,轉眸又瞥見施淮安紅透的耳垂,瑪瑙似的,應當在這裡穿個孔,再釘上一顆羊脂玉。

    含在口中該是多麼滑軟的美味。

    「殿下。」施淮安緩緩從他手中奪過自己的頭髮,散下去重新遮住後背,「非禮勿視。」

    姜煜嗤笑一聲,附在他耳邊道:「我又不是講禮的人。」

    他扶住施淮安的肩,高大的身軀從施淮安後背罩上去。

    剛在外面被風雨侵襲的臉頰帶著寒意,緊挨著施淮安耳邊蹭過。

    施淮安下意識梗住脖頸,手中卻猝不及防一松,方才還緊攥的毛筆轉瞬被奪走。

    「怎麼潤成這樣。」

    姜煜笑了兩聲,緩緩將毛筆在施淮安衣衫上擦淨,然後捏住筆桿,以一副作畫的姿勢將筆尖對著他。

    「幼時先生曾稱我琴棋書畫都有些天賦,可惜沒學出什麼花樣,手裡的琴和筆就換成了刀。」姜煜低低地說,「我這雙手如今只會殺人,多年不曾作畫,可能不知輕重,公公擔待則個。」

    施淮安抿緊唇,但始終沒有出聲制止。

    「這筆不錯,看著昂貴,勉強能配得上公公。」姜煜將筆尖湊到他嘴邊,哀求似的說,「公公賞點墨。」

    「……」

    施淮安偏頭躲開。

    「公公不喜歡用這裡?」姜煜語調十分溫柔,「我知道還有個地方也有墨,比這兒還多還潤,我剛見過。」

    說著筆就要往後走。

    施淮安連忙側首咬住筆尖。

    「輕點,別急。」姜煜笑道,「貂毫堅韌,別傷了公公的舌,倒叫我罪不容誅。」

    施淮安被他握著頸,屈辱似的探出舌尖,好像真是迫不得已。

    但他們都知道,只要施淮安想,姜煜今天甚至不能站著出宮。

    一個無權無勢又不受寵的皇子,即便他從軍多年或許有些底牌,也不可能翻了天。何況他現在隻身一人待在京城,腦袋是否分家只要皇帝一句話。

    施淮安沒把他放在眼中,只是姜煜作畫的手法確實好。

    「這是我多年征戰所見,孤煙大漠、落日長河……萬里江山。」姜煜筆尖在他心口一點,和聲細語道,「都不過是公公心中一個念頭。」

    施淮安仍然不說話,姜煜便笑:「原來公公不在乎這個。」

    他勾起腰將人放倒,讓施淮安趴在被褥上,輕聲問:「那我再畫個鴛鴦戲水,公公喜不喜歡?」

    「……」

    「左鴛右鴦,中間不必我畫。」姜煜說,「公公身上自有山水。」

    筆落下去,卻是筆尖朝上。

    施淮安唇間泄出幾縷顫聲。

    「嚷得真好聽。」姜煜莞爾,「是了,公公不愛江河,愛風月。」

    「好!卡!」

    梁成話剛出口,季舒遠立刻拽過被子將仲欽裹了起來。

    周圍幾個攝像大哥盯著機器,還沒反應過來,畫面里就只剩下一片被褥的大紅色。

    「毛啟瑞!」

    季舒遠轉頭喚了一聲,毛啟瑞如夢方醒,趕緊抱著毯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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