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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頁

2023-09-13 05:00:15 作者: 川瀾
    系領導也跟著板起臉,實際開心到不行,看似嚴肅說:「也就是你,這麼珍貴的機會還不要,等於高中直接放棄清華保送,非要留在咱們學校繼續按部就班讀書,有什麼意思嘛。」

    沈禾檸挑眉:「您真這麼想?」

    領導一秒破功,隨即改口:「咱們學校怎麼了,那對舞蹈生來說也是人間妄想好不啦,就像你說的,年紀還這麼輕,完全可以好好上完學,以後再憑實績考進劇團,哪裡的舞台去不成。」

    沈禾檸眸光清泠,明俏地揚起唇:「是啊,我還這麼年輕,能做自己最想要的選擇,能有無限的機會去得到專業上的認可和成績,不管是現在就進劇團,還是等婚後再進——」

    她驕傲而堅定,直接套用那天劇團代表用來誘惑她的話:「古典舞圈的未來,都是我的天下。」

    「小小年紀就提婚後,看來還是薄先生的誘惑更大,」劇團負責人笑道,「反正你能答應做咱們的編外特邀已經很好了,你大學期間,每年有那麼兩次來參加重要演出,其他時間還繼續留在舞蹈學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掛著名,以後隨時可以來正式加入。」

    「那這次演出的最後一支獨舞,可就交給你了。」

    沈禾檸那天在決賽後台答應的,就是這支舞。

    有人畢生追求成就,追究認可和專業造詣,她也追求,但任何這些,都不能跟她受過太多磨難的愛人相比。

    她年輕,有無限撒野嘗試的餘地,而他被困在一把輪椅上,一個人在暗影里守望她已經太久了,久到一點點甜也當成珍寶,退讓忍耐成了本能。

    哥哥也許覺得,年少還不定性的小女孩,在摘到了仰望的秘果之後,就不再那麼專注於感情,這世上有太多東西能吸引她的注意。

    但事實卻是,她只想繞在他的身邊,無論跟他做什麼都是最好,想用無盡的時光和依戀去縫補他的傷。

    如果不是怕哥哥自責,她也許連這支舞都不會答應,別人看來可望不可即的殿堂,於她而言不一定有多大的蠱惑。

    舞蹈圈是她的天下,但薄時予更是。

    她可以慢慢占據那一個,可真正迫不及待,夜不成眠的,是要徹底占據這一個。

    沈禾檸辦完交接,確定好演出的細節,就匆忙從劇團出去,要跳的獨舞早就練到爛熟了,下午只要彩排兩次,晚上就可以零瑕疵上台,她抓緊不多的時間,叫了車直奔她提前預約好的那家專櫃。

    是知名的奢牌鑽石定製,最擅長做婚戒,她事先用比賽獎金付了錢加急,以哥哥左手無名指的尺寸預定了戒指,今天就可以取貨了。

    沈禾檸一路趕到專櫃的時候,沒注意到有一輛車停得不遠,暗色車窗玻璃後的男人一瞬不錯注視著她,眼底不可置信地溢出灼熱。

    拿到戒指的一刻,沈禾檸終於放下心,愛惜撫摸了幾下,給江原打電話,跟他打探哥哥的情況。

    江原忙得要死,也不知道時哥在哪,但是捂著話筒低聲道:「最近肯定都很緊張,克瑞的辦公總部面臨遷址,時哥在醫大的講課期限也快到原定時長了,跟聖安醫院的合作應該不會再繼續,就是選擇實在太多,醫院哪怕還不定,但地點肯定在——」

    沈禾檸耳中嗡嗡直響,隔了半天才發出聲音:「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啊?!」

    江原愣了:「還能為什麼,因為你走了啊,你要長期在劇院,跟他分隔兩地,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沈禾檸把首飾盒攥得汗濕。

    所以哥哥根本就沒拆那份「臨別禮物」,根本沒看到她寫的信,他對這件事隻字不提,是因為不願面對,不讓她為難,而一個人沉默打點了所有未來,不惜把自己一切根基都改變,來追她的腳步。

    等她回去……

    等她今晚跳完這支舞回去,她就跟他求婚。

    走什麼走,分什麼兩地,這世上火樹銀花再迷眼,她也只想要一個他而已。

    薄時予在車裡握著手機,屏幕已經黑了,隱約還殘留著剛才有人在聽筒里回答給他的那句話。

    ——「薄先生,沈小姐定的是男款婚戒,日期在一周前,她說剛拿到尺寸就急著來下定了。」

    一周前,她深夜裡屏住呼吸,用一根細繩量遍他所有手指。

    薄時予盯著窗外,小姑娘謹慎地戴好帽子口罩出來,露出的一雙桃花眼像是哭了,又像在笑,彎成兩道月牙。

    他抵著椅背,克制住想開門下車去抱她的衝動,喉結向下不斷壓著,繃緊的唇邊彎出笑痕。

    檸檸願意。

    檸檸也肯跟他捆綁一生。

    沈禾檸回到劇團,下午節奏緊張地排練,等晚上盛大演出開始,她坐在眼花繚亂的專業後台里,反覆揉著小小的首飾盒。

    今天是她作為國家歌舞劇團成員的首秀,是這場高規格演出的收尾,獨舞次序排在了最後一個出場。

    她定了機票,只要演出一結束,馬上就回家裡去找他。

    唯一可惜的,是她這麼重要的演出,哥哥不能親眼看到了。

    沈禾檸彩排的時候熟悉過舞台,印象中面積巨大,兩側並沒有帷幕,全靠燈光來調節明暗和轉場。

    但等到全場演出完,最後剩下她的時候,她在座無虛席的觀眾視線中邁上舞台,卻注意到台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道厚重精緻的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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