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走火入魔，勝天半子

    「乾坤坎離，艮巽兌震。」

    （天地水火，山風澤雷，這句口訣的意思是，天地陰陽，剛柔順逆，修煉者要盡在掌握，方可掌控一切局勢。）

    「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

    （天算強人算，只有窮盡人算，死裡求生，方有可能勝天半子，火里種金蓮。）

    「啊啊……」

    石毅猛地睜開眼睛，撲身而起，大腦被大量的訊息流絞亂，全部都是拳譜、口訣，只令人頭痛欲裂，難受得想要大吼。

    「哥，哥！沒事了，沒事了，哥，你放鬆，放鬆啊。」

    「呼呼……」

    眼前，慢慢出現石晴模糊的人影。她竭力按壓著石毅的肩膀手臂，想把按回石床上，好在，熟悉的人，熟悉的環境，這些漸漸讓石毅的心智清明平復了下來。

    否則石毅若是真的發狂了，又豈是石晴一個小姑娘能按得住的。

    他慢慢放鬆，如鐵繃緊得周身肌肉漸漸放軟然後躺回到石床上。

    「我這是怎麼了？」

    「哥，你之前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昏倒在石洞門口，要不是土旺跑回家找我，你不知道要在石洞門口躺多久。」一邊說著，石晴一邊端過來一碗溫熱的粥，裡面有各種溫和補藥，她一點點得餵給石毅喝。

    隨著石晴的描述，之前的種種經過石毅也漸漸回想起來了。自己行於林間，遭遇長老，同長老石梟對拼一招後，在巨大的壓力下進入一種莫名的境界，但一招過後自身就脫力了，勉強返回深山洞府，卻在洞府入口處昏厥過去。

    「乾坤坎離，艮巽兌震。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石毅下意識得喃喃背誦著八卦掌總綱，卻見面前的石晴臉色變了。

    「哥，從你昏迷的時候開始，你就不斷以一種我從沒聽過的奇怪語言說著胡話，語調節奏和你現在說的語調節奏一模一樣。」

    「啊？哦。這是哥在前兩年獵魔任務中，於一處遠古遺蹟內發現的古文，你要是好奇的話，哥有時間教你。」

    「呃，那還是不用了，那個光聽起來就覺得很難的樣子。哥，你先喝粥。」石晴在偷懶方面機靈無比，一聽石毅要教她那種遠古語種，頓時搖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事實上，漢語也的確比羅曼語難學多了。

    一口一口被老妹照顧著、喝著粥，石毅並沒有著急血色百合團的事，因為出發日期本就議定在三天後，時間上是完全來得及的，此時此刻他依然在回憶總結著八卦掌：

    （畢竟還是根基太淺薄了，我雖然本身就有八卦掌的底子，小半年時間就把這套武功練入門，練到明勁境界了，但認知與領悟程度畢竟還是太低，哪怕有機緣，也根本把握不住，縱使頓悟也難上身。）

    但這次的經歷，對於石毅來說還是獲益巨大的。

    他就像一條暢遊於大海中鯉魚，偶然躍出水面看到外面的世界，從此，躍過龍門對他來說就再也不是一種模糊不清的描述，而是一種誘惑、一種曾經見識過一瞬之間的至美風景。

    與此同時，另一邊，石家族地，宏偉大宅。

    在地下監牢苦練一天的石明軒帶著一身傷痛與疲累，返回家中。

    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像現在這樣狼狽辛苦，石明軒的父母雙親都感覺心疼壞了，趕緊把兒子迎入宅中，同時吩咐僕人準備飯菜飲食。

    「怎麼傷成這樣？我可憐的明軒，若是太辛苦、太危險的話，咱們就不去了，石家潛龍，誰愛當誰當去。」

    「媽，你說什麼呢！？我沒事，別這樣。成為族中精英，成為像大長老那樣的人，是我此生的理想，這點辛苦不算什麼。」雖然這麼說，但石明軒還是非常享受父母的嘮叨與關愛。

    日復一日修煉極堅鐵身，日復一日的磨礪十字軍職業技能，其中的辛苦難熬，非幾句言語可以概括，每日回來時，父母的關心與嘮叨，是讓石明軒心中溫暖的支撐。

    「今日，你在鐵獅的拳下支撐了多少招？」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冰冷冷的低語聲突然傳來。

    因為這句話語，石明軒父母的臉色都一變，兩人有些畏懼得回過身，只見，一位乾枯瘦小鬚髮皆白的老者，坐在廳堂太師椅上，剛剛的話語，也是他說出來的。

    「爺爺，今天我與鐵師傅交手三十四招，我硬接二十八招，閃避卸力六招。」走上前去，在恭恭敬敬得一施禮後，石明軒這樣回答道。

    「嗯，鐵獅一身硬功精純深湛，早已然是凝神境界的大拳師，你雖然身負十字軍職業與他同一路數的武功，但功力上畢竟差得太遠，能夠接到三十四招的確是不易了。爭取早日接到五十招，那麼，這一次的家族任務，你就有較大的把握了。」

    「是，爺爺，孫兒一定盡力。」難得聽到爺爺的認可褒獎，石明軒也頗為振奮的再次抱拳。

    「還有一件事，從明天開始，你去調查一下那個叫石毅的人。」

    「石毅？」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石明軒一時間有些茫然，雖然石毅也偶爾前往地下監牢，但相形之下大家接觸的還是少了，並且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修行要忙。

    「石梟那個老傢伙，為他在族裡報備了一個月的假，據我所知，石梟那個老傢伙可是一貫獨來獨往六親不認的，他會為一個人出頭，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石梟，非常欣賞那個年輕人。」

    「因此，明軒，你找個機會跟他試上兩手，若真的強你很多的話，我們就要早做準備了。」坐在大廳中央的太師椅上，老人那陰冷低沉的話語，讓人無由得於心底生出寒意，非常理解爺爺是怎樣的性情的石明軒，當然知道他老人家那句「早做準備」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動用各種陰損下作的手段，排擠打壓人家，讓人家出不了頭，然後自家頂替上位。

    「爺爺，明軒自負自己的努力，不會輸給任何人，這次家族任務，我一定會給我們這一支，增光添彩的。」因為心有不甘，石明軒皺著雙眉這樣言道。

    「明軒，別犯糊塗！我知道你年輕氣盛，但是明軒，這一次是千古未有之大機遇，一步順就會步步順，一步錯就會步步錯。資源和位置都是有限的，因此我不允許你走錯任何一步，你所擔負的不僅僅只是你一個人而已。」太師椅上的老人，在盛怒的那一刻周身都擴散開一圈陰寒的氣魄，嚇得石明軒的父母趕緊跑過來，按著石明軒的脖頸就讓他認錯。

    「你和你爺爺爭什麼爭，你爺爺會害你嗎？」

    「認錯，快點向爺爺認錯。」因為身旁的父母訓斥，石明軒握著拳頭咬牙挺了一會後，終究還是低頭認錯了。

    「爺爺，我錯了，我會找機會去試一試，那個石毅的水準的。」

    「嗯。」見石明軒服了軟，本來臉色難看至極的老人，漸漸神色緩和，畢竟是很看中的孫子。

    「明軒，你要記住，接下來將會是殘酷無比的大爭之世，一切的資源與機會都是有限的，你若不去爭，就會成為別人腳下的墊腳石！在這個時代，像我們這些超凡家族，沒有退路可言。」這話語聲，在古樸森然的廳堂當中迴蕩，猶如古老冰冷，不可撼動的人世鐵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