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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頁

2023-09-13 04:55:17 作者: 木羽願
    她在南潯已經呆了一周有餘,聽說傅斯年的傷也養得沒什麼大問題了,劇組已經通知準備復工了。

    回到北城當晚,時鳶先去醫院探望了一下傅斯年。

    VIP病房裡堆滿了粉絲送來的花籃,時鳶的視線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地方能容納下自己帶來的東西。

    她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就聽見傅斯年溫潤清朗的聲音響起。

    「都是粉絲送來的,我經紀人他還沒來得及過來整理。」

    時鳶真心感嘆道:「傅老師的人氣真的很高。」

    聞言,傅斯年失笑,溫聲對他說:「把花拿過來坐吧。」

    時鳶只好抱著花走到病床旁,傅斯年直起身,將一旁床頭柜上的劇本塞進抽屜里,然後將她拿來的花放在離身旁最近的地方。

    他轉頭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白皙漂亮的臉上。

    打量片刻後,傅斯年微笑著開口:「聽說前幾天你也休了一個短假,看起來心情不錯。」

    其實不止是不錯,而是很好。

    以往,她的眉眼裡總是藏著一陣淡而不自知的哀愁,眼睛雖然是笑著的,卻總是無端讓人覺得心疼。

    而現在的她,面若桃花,曾經那種濃得化不開的憂傷看不見了,一雙杏眸澄亮見底,更為清麗動人。

    看來,她與裴氏總裁的婚約應當是真的沒錯了,至少他都能看得出,她現在過得很好。

    傅斯年的心裡忽然生出些許名為釋然的情緒。

    時鳶並不知道他心裡所想,只淺淺笑了笑。

    想起什麼,他又溫聲問:「對了,聽說你被邀請去後天星崎的年終晚宴了?」

    時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卻還是點了點頭。

    傅斯年有些欲言又止,猶豫片刻,他還是緩緩說道:「我聽說,星崎的總裁夫人白錦竹女士,到時也會參加。」

    幾年前傅斯年就知道,時鳶是白錦竹的學生這件事。

    當時他在北城大學的禮堂里的驚鴻一瞥,後來就想方設法打聽到了一些關於時鳶的消息。

    她是南潯人,舞蹈天資出眾,曾經在很小的時候就一舉奪得了桃李杯優秀表演獎,被當時舞蹈界風頭最盛的女舞蹈家白錦竹相中。

    她也是素來以眼光挑剔著稱的白錦竹收下的第一個學生,甚至要帶到國外專門培養,足見其看重程度。

    就在業內眾人都在等待著一顆耀眼的新星冉冉升起時,卻突然傳出白錦竹獨自一人返回美國的消息。

    一時間,界內眾說紛紜,有的扼腕嘆息,有的在看熱鬧,卻始終無人知曉白錦竹痛失得意門生究竟是何原因,也再沒有任何時鳶參加比賽的消息傳出。

    聽說也有數不勝數的,國內外的頂尖舞蹈學院試圖聯繫到她,邀請入學,甚至提出破格錄取,可卻都沒有得到一點回音。就這樣漸漸的,明明本該在舞壇發光發亮的那個女孩,徹底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再後來,女孩的面容出現在了大熒幕上,不少人認了出來。

    本已消寂的流言再度傳了起來,因為人的嫉妒心而變得格外惡意。

    有人信誓旦旦地斷言,說她當初放棄和白錦竹出國專攻舞蹈的原因,不外乎是為了進娛樂圈賺錢,畢竟沒什麼是比娛樂圈來錢更快的。

    所以她剛出道的那會兒,受到了無數中傷與譴責。

    而後,在娛樂圈打拼的幾年裡,她從始至終沒有在攝像頭前跳過一次舞。

    傅斯年讓人查過,只查到了當時那段時間,時鳶的奶奶突生重病。可直覺告訴他,真相遠不止這麼簡單。

    不管怎樣,當初她放棄跳舞,和白錦竹想必也是不歡而散的。

    所以他才主動跟她提起了這件事。

    時鳶心思細膩,當然聽得出傅斯年的言外之意。只是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些,驚訝之於,還有些感動。

    她垂下眸,安靜片刻後,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謝謝你告訴我,傅老師。不過我沒關係的。」

    她的笑容溫柔清淺,傅斯年沒從裡面看見太明顯的勉強,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他順勢轉移話題,就著《沉溺》剩下的戲份跟她聊了會兒。

    等時間差不多了,時鳶便起身告辭,沒再久留下去。

    從醫院回到家裡,時鳶換鞋進屋,房子裡空空蕩蕩的,安靜得甚至能聽見回聲。

    她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上睡裙出來,走到床頭櫃旁蹲下。

    時鳶深吸口氣,猶豫許久,才終於緩緩拉開最下層的抽屜。

    抽屜里,是幾個獎盃和獎狀,都被妥善地用保護膜細心封好,相框裱好。

    她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個獎盃拿出來,視線靜靜地看了半晌,眸中的亮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暖黃的燈光靜靜灑下,金燦燦的獎盃也跟著泛了光。

    不知過了多久,她沉默著將獎盃又輕輕放回遠處,正要收回手時,餘光瞥見旁邊放著的首飾盒。

    她眼睫輕顫,將首飾盒拿起,打開蓋子。

    一串手鍊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幾枚細鑽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閃著細碎的光芒。

    幾年的時間過去,儘管保管妥善,銀質的手鍊還是微微有些褪了色,光澤已經變得黯淡。

    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收到這條手鍊那天的畫面,時鳶的心口又是一陣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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