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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4:55:17 作者: 木羽願
裴忌擋在她的面前沒動,盯著她問:「我的手機呢?不打算還了?」
時鳶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手機這茬。
她頓了下,實話實說道:「手機我沒有帶出門,在家裡。」
他挑眉:「然後呢?」
時鳶只能好聲好氣地想辦法,輕聲道:「要麼您把地址發到手機里,我回去讓人郵寄到您那裡。可以嗎?」
他拒絕乾脆利落:「不可以。」
「.........」
時鳶有點頭疼,可又拿他這副態度沒辦法,「那......」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身後響起,蔣清的聲音緊隨其後。
「時鳶姐,季總來接您了,現在就在外面等著......」
時鳶渾身頓時一僵。
察覺到過於沉默凝固的氣氛,蔣清的視線這才看見了時鳶對面站著的男人。
話音頓時戛然而止。
除了他過分顯眼的容貌和身材,對上他那雙漆黑冰冷的眼,蔣清瞬間被那股戾氣怵得不敢出聲。
時鳶自然更能察覺到裴忌身上散發出的可怖的寒意。
絕對不能讓他見到季雲笙。
多少年前裴忌和季雲笙就是出了名的不對付,她不能讓他們之間的事情也牽連到季雲笙的身上。
她微微皺起眉,當機立斷地轉身拉著蔣清往外走。
時鳶腳步急促,不難看出她此刻的慌亂。
裴忌冷眼看著,沒有出聲阻攔。
聽見身後並沒有傳來腳步聲,她忽然想起什麼,在拐角處停下來。
時鳶垂眼,嗓音輕柔:「地址你發到手機里吧,如果沒辦法郵寄的話,我再讓人送過去。」
說完這句,時鳶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拐角。
她走得乾脆利落,頭也沒回。
像是真的在努力和他撇清一切關係,不想跟他再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又鬆開,手背上的青筋也跟著凸起,無聲的宣告著此刻被壓抑著的情緒。
裴忌沉默地走到洗手池前,冰涼的水打濕額前的黑髮,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鏡中的人眼眸陰沉,濃重的戾氣在眼底流動,壓抑,眼尾都被逼得泛了紅。
「砰」得一聲巨響,鏡子應聲碎裂。
滿地狼藉中,染了血的玻璃碎片倒映出他陰鬱沉默的眉眼,混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了。
*
走廊里靜悄悄的,吊燈的光線灑落而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周景林再找到裴忌時,男人已經徹底沒了剛進來時西裝革履的模樣,領帶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襯衫領口的扣子也被解開,露出一片冷白的鎖骨,渾身泛著冷意和戾氣。
周景林瞬間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憑藉著這幾年在裴忌身邊工作的經驗,周景林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甚至可以說是極差的邊緣。
來之前裴忌甚至還破天荒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將襯衫的扣子繫到最上面一顆,打好領帶,將骨子裡的恣意不羈刻意壓回去了些,戾氣也有所收斂。
可現在,像是情緒觸底,唯一能讓他有所克制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周景林都快有些記不清了。
深秋的季節,勞斯萊斯后座車窗卻被降下,呼嘯著的冷風不要錢似的灌進來。
周景林被吹得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看向後視鏡里的人。
猶豫片刻,他還是開口:「裴總,這是您剛剛讓我去買的胃藥.....」
男人連眼也沒抬,喑啞的嗓音融在冷風裡,冰冷徹骨。
「扔了。」
周景林立刻讓司機停車,將紙袋丟進街邊的垃圾桶。
車輛再次緩緩駛動,暗夜裡,車廂內靜得只剩下風聲。
裴忌的聲音忽然從后座傳來,低得發啞。
「周景林,你養過鳥嗎?」
話題來的實在突然,周景林措不及防地愣了下。
他又問:「如果有一天,你養的鳥把你啄疼了,飛去了別的籠子,認了別的主,該怎麼辦。」
話落,又是一陣冷風灌入,周景林的背後瞬間冷汗涔涔。
昏暗的光線里,男人的側臉隱在其中,神色晦暗不明。
沒有得到回答,裴忌忽然低笑出聲,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
「折斷她的翅膀,然後再搶回來。」
不擇手段四個字,早就刻進了他的骨血里。
既然他對別人如此,對她也應該一樣。
片刻,周景林揣摩著話里的意思,還是小心翼翼開口。
「如果是養了很久的話,您也許會不忍心。」
聞言,裴忌冷冷扯唇:「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在他的身上,怎麼可能出現這幾個字。
論狠心,誰又能比得過她。
十倍百倍的痛,他都得親手還回去。
有些人,註定是要糾纏至死的。
因為即便是死,他也不會放手。
第7章 裴總的意思,拍攝中止。……
時鳶出來時,季雲笙的車已經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了。
司機拉開車門,時鳶腳步微頓,又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眼。
確保裴忌真的沒跟過來,她終於松下一口氣,心頭卻莫名更沉了些。
車裡,淡淡檀香瀰漫。后座上,男人衣著筆挺,白藍相間的領帶,眉眼俊朗清潤,不說話時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