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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3:43:58 作者: 柳不斷
    這場航班沒像薛唯預料的那般,它提前落地了。

    自然,約定好的那些人也就沒有在國際機場接到姜知野。

    時間走到凌晨,Kempinski酒店前台的兩個服務員百無聊賴地猜拳玩。

    皮鞋踏在大理石鋪展的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伴著夜間細密的雨點,一個身上滴著水珠的男人出現在酒店大堂門口。

    他長著一副東方面孔,五官立體,面容俊美,步履略有些搖晃,那雙桃花眼裡帶幾分忽隱忽現的朦朧。身上的黑色風衣被雨打濕,無聲地向地板上砸著水。

    其中一個服務員注意到男人的出現,警惕地瞪大眼睛看著他,緊接著他注意到男人並不打算來前台辦理入住,而是直接越過他們前往電梯間,便開口提醒道:「先生,您要來這裡辦理手續,如果您是房客,請出示您的房卡。」

    姜知野聽到這句話,停頓下來,腦子裡開始進行英文轉譯。

    他抿唇走到前台,先是說:「我不是……」

    意識到這句話是中文,他閉嘴,隨後開始用英文解釋:「我不是這裡的房客,只是來這裡找人。」

    「那是不可以的,我們要保護房客的安全,您不能進去。」

    「我不能進去?」

    姜知野倨傲地看著他,直接拎起他的衣領,一字一句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個服務生顯然被嚇壞了,剛要說些什麼,身旁另一個服務生道:「你放他上去吧,我見過他。前不久他還在這裡幫他的男朋友開房。」

    「真的?」

    「千真萬確,他現在是個酒鬼,你最好別惹他。」

    於是那個服務生道:「那好吧,先生,請您完成登記,登記完畢後您就可以上去了。」

    姜知野緩緩鬆開桎梏,從衣兜里掏出一堆證件:身份證,登機牌,護照,等等。

    他看著兩個服務員忙來忙去一通登記,等到這些流程走完後,時間已經很晚了。

    凌晨一點。

    謝汶忽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且這陣敲門聲不像酒店清掃服務員那麼恭敬禮貌,而是悶悶的,透出幾分無理取鬧的意味。

    這麼晚了,誰來找他,樂團的人?

    謝汶掀開被子,打開床頭的燈,踩著拖鞋下了床。

    他走到房間門口,順著貓眼看了幾眼,一瞬間睡意消失,來不及反應就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

    姜知野扶著門框,臉上泛著微薄的紅暈,那雙濕漉漉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發梢的水珠順著下頜滑過喉結,隱沒在衣衫里。

    男人像一隻落水的巨型犬,在看到謝汶的那一刻忽然張開雙臂撲上去抱住他。

    「姜……」

    謝汶剛要說些什麼,鋪天蓋地的酒氣縈繞而來。

    「你這是,這是喝醉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今天的第二更!

    P.S.一到冬天就抑鬱是有科學依據的,有說法將這種情況稱為冬季抑鬱症,導致的原因有很多:日照變短,壓力變大,等等。不過姜總和一般的情況不一樣,說他是ptsd更合適一點。

    uu們心情不好一定要說,要傾訴,千萬不要像姜總一樣憋著!!

    第62章 小雪-2

    姜知野一身酒氣, 抱著謝汶不肯鬆手,腦袋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又嗅了嗅, 攬著他就要往門口處的地毯倒下。

    「等等, 這是在樓道!」

    謝汶連忙伸出手撈住男人,他只穿了一套微薄的睡衣,和姜知野抱過以後,身上不少地方亂七八糟浸著雨水, 風一吹特別涼。

    姜知野感受到懷裡的溫度在下降,便睜開眼,雙手捧起謝汶的下巴, 從上往下慢慢地打量。

    他看著朝思暮想的臉, 只覺得每一處生得都很漂亮, 謝汶的長相是看一眼就讓人忘不了的驚艷, 雖然眉眼清冷, 看著讓人難以企及, 但姜知野深刻地記得這雙眼睛為他露出過怎樣誘人可愛的光彩, 一時間, 他感到自己的潛意識在蠢蠢欲動,卻不明白這種突如其來的悸動要如何處理。

    姜知野忽然鬆開謝汶, 快速後退幾步,背抵在走廊牆上, 微垂著頭愣愣地看著他。

    「怎麼了, 」謝汶也有點疑惑, 對著他招了招手, 「不進來嗎?你這是喝了多少。」

    姜知野搖了搖頭, 兩隻手攥著衣角, 雨水順著他的指縫都能擠出來。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委屈,也帶著歉意。

    「我淋雨了……對不起,老婆。」

    「……」

    謝汶額頭青筋蹦了兩下,本來想和他理論幾句,忽然覺得拽著一個醉鬼講個一二三很像是在自嗨,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在這跟他較半天的勁,何必呢?

    「不用說對不起,先進來吧。」

    姜知野眉尾耷拉下去,緊張又侷促地說:「要不我還是在這裡……」

    「姜知野,」謝汶打斷他的話,發覺自己的音調有點高,便輕聲誘引道,「我有起床氣,你最好還是進來說話,不然我一會兒用了強,這事就沒那麼好解決了。」

    話說到這,姜知野沒再猶豫,乖乖邁開長腿和他一起進了屋。

    準確地來說,他並不清楚自己正處在醉酒狀態,這一路打飛的從唐家趕到柏林,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意識挺清楚,處理問題也井井有條,可是遇到謝汶以後,神經末梢每一個小小的突觸都變得極度敏感,所有情緒一齊湧上來,他控制不了,也不知道先表現哪一種情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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