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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3:43:08 作者: 茶山
於是在找樂子之外,這裡更成為了學子們交流琴棋書畫、與酒後暢所欲言的聖地。
但葉羈懷自苗疆回京後,就再沒來過這。
因為這裡的學生如今最愛罵的,便是他這個讀書人之中的敗類。
所以如今他只化名藍玉公子,每回都穿一身平日從不穿的藍衣,頭上戴一頂簾紗帽,遮住全部臉以外,還坐在一台屏風後頭,獨自撫琴。
葉羈懷已經很久很久,沒在任何其他場合彈過琴了。
梅花齋成了他唯一得以摸琴之地,也是唯一得以借音律排解心中鬱結之地。
只是他沒想到,他不過為自娛自樂,但梅花齋的客人,卻好像一日比一日多了起來。
老闆梅無香、亦是他損友,也因此總拿他出花招攬客。
葉羈懷借了人家的寶地彈琴,還仰仗人家替自己隱瞞身份,便由著梅無香去了。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的幾個街區外,無良奸商梅無香正賣力吆喝著什麼——
「歡迎各位才子捧場,對對對,我們藍玉一個月後過生辰,誰送的禮物最討他歡心,他便同誰一度春宵!」
所以你們猜,小路為什麼跑去打鐵賺錢(瘋狂狗頭
//國子監祭酒=朝廷辦的大學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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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箭廠胡同
五日後,戶部任免令下了。
戶部向來是陸果的地方,然而這回金直與葉羈懷聯合給戶部大換了血,下朝後,陸果一改往日的深沉內斂,直接堵住了葉羈懷的去路。
陸果身後還站著應典。
這三年來,葉羈懷與應典徹底決裂,應典也比他上一世更早地加入了陸果陣營。
此刻看著來者不善的擋路二人,葉羈懷仍是氣定神閒。
陸果冷笑一聲:「葉大人如今也是那麼多寒門弟子的老師,倒是更不知收斂了。」
李聞達聞言立刻橫眉,因為他被陸果這句話給氣著了。
要說寒門,他陸果一個窮村里飛出來的金鳳凰,卻幹著壓榨窮苦百姓的勾當,肆意貪污受賄,結黨營私,把那些依附於他的寒門學子,統統變成了他斂財害民的工具,也有臉說他弟弟?
聽了陸果的話,葉羈懷笑答:「這不是勤跟著陸大人學習麼?」
陸果沒心思跟葉羈懷玩文字遊戲,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是當初沒派個機靈點的殺手去苗疆,才叫這個禍害遺留至今。
但一回沒得手,陸大人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陸果惡狠狠瞪了葉羈懷一眼,甩袖子離開了。
應典倒是仍舊留在原地。
葉羈懷朝應典禮貌頷首道:「應大人還有何指教?」
應典還是那樣謙和笑著,同葉羈懷認識他時一樣,同三年前一樣,也同葉羈懷徹底與他決裂時一樣。
仿佛這個人天生就沒有脾氣。
望著這樣一張臉,就連葉羈懷都偶爾會失神地想,上一世將他陷害到那樣地步,還心狠手辣趕盡殺絕的人,真是這個與他朝夕相伴了那麼多年的人嗎?
葉羈懷只有不斷提醒自己,這個人是一條純色無花紋的毒蛇,看起來越不起眼,在發起進攻時,速度之快、毒液之劇,就越讓人難以想像。
應典低眉斂目地答:「不敢談指教。」
說完,卻看向了葉羈懷身後的李聞達,「李將軍還是同往日一般虎虎生風。」
李聞達立刻昂起頭。
這朝廷上他討厭許多人,而若要排個名的話,應典絕對可以排進前列。
於是面對應典的示好,他嗤之以鼻地冷哼,並不搭理。
應典沒半點慍色,只繼續溫聲對葉羈懷道,「聽說今日箭廠胡同全是上街的學子,葉大人若去看了,恐怕又要勞神。」
葉羈懷聞言,心中有了打量,對應典道:「多謝應大人特來告知。」
應典拱手道:「不敢不敢。」
一番虛與委蛇過後,葉羈懷離了宮,獨自前往國子監。
箭廠胡同在國子監西側,葉羈懷的轎子剛剛接近胡同口,便沒法再前進。
因為成群的學生將路圍得水泄不通。
轎里的人已經聽見,外頭學生討論的,正是今日剛宣布的戶部任免事宜。
所有人皆憤憤不平,為何那樣名聲的廢物都可入朝為官!
葉羈懷讓人停了轎,掀簾下了車。
原本吵吵鬧鬧的學生在親眼見到葉羈懷的那一刻,還是瞬間噤了聲。
如今國子監有學生近千名,平日裡葉羈懷行事低調,出入從不前呼後擁,學生們只當這個一心只想升官的「老師」從不在意他們,也很少來國子監。
然而實際上,葉羈懷風雨不動,幾乎每日都會查看教學情況,每份教案他都會親自過目,添加注釋。
此刻,如此近距離見到這位國子監祭酒葉大人,所有學生都不覺變了臉色,尤其是跟葉羈懷離得最近的一圈人。
他們不禁心想,怎麼祭酒大人生得這般清俊?完全不似他們以為的大腹便便的貪官污吏、或是一把鬍鬚的古板老頭。
葉羈懷只淡淡環視了一圈周遭密密麻麻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