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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2:23:45 作者: 沉讓
    宋之楊旁邊的林會,也將椅子往一邊挪了挪,夾在中間空著的椅子拉了出來,示意她過去坐。

    被喊的商總是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收拾的倒是很乾淨,一副養尊處優的長輩姿態。聞言故作的擺手推脫了一下:「沒事沒事。」但兩眼直盯盯的盯著鍾寒煙,就等著。

    其實事情到了這裡,算的上不錯,總歸人家沒甩臉。

    你只要把酒喝了就行。

    宋之楊這邊在給鍾寒煙找過一個幾乎完美的藉口之後,已經又滿上了三杯酒,在桌上一字排開。

    鍾寒煙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麼,右肩膀就被身後又一個進來的人給撞了一下!腳步往前一個踉蹌。

    「借過!」

    低沉的男音不高不低,透著不馴和清冽。

    第47章 風季 他冷眼看她出醜

    從身旁穿過的聲音像是突然開始慢放的無聲影片一樣。

    來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 一手抄兜,一手拎了一瓶紅酒,頭髮稍長, 個子足有一米□□的樣子, 鍾寒煙撩起眼皮此刻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哎呀,想著聞公子貴人事多,不來了呢。」五十多歲的老男人順手拉開了身邊空著的一張椅子, 「來,坐這裡。給你留著呢。」

    此刻鐘寒煙方才看到了他的一個側臉, 慢放的影片這次徹底卡住了膠帶。紅色的疤痕掛在眼角,清晰刺眼的很。

    明明剛回國,明明這裡也不是邵城,也能這麼巧的碰見。

    她以為這個人她可能永遠不會再見了。

    可突然這麼的出現。

    驀然當年的那句話幾乎一字不差的就迴旋在了耳邊。

    「關鍵是巧了,我們住的酒店就在附近,我這閒著沒事兒, 權當出來溜個彎兒, 這裡環境不錯。」聞漠北聲音透著清澈閒散。

    「那是, 威騰科技的劉總訂的包間, 打開窗戶往外看就是海邊呢。」商總不吝嗇的誇讚。

    鍾寒煙的老闆,也就是劉總繼續諂媚的笑著問:「商總, 這位是?」

    「哦, 這是極光賽車的聞隊長, 給你透個底, 他才是這次合作的終極甲方。」商總說著兀自的笑,「甲方的甲方。」

    「?」劉總似乎聽的一頭霧水,「甲方的甲方?」

    「劉總這都不明白,也就是說你們這次設計的這個產品和技術, 是聞隊長需要。我只是代加工。」

    這下劉總像是明白了,點了點頭。諂媚的臉頰往上提了提,更誇張了,「聞總好,聞總好,鄙人不太了解您的那個圈兒,所以請您見諒,見諒。」說著端起一杯酒,「我自罰一杯。」仰頭飲盡。

    而此時聞漠北也已經落座,旁邊服務生上去開紅酒瓶塞。

    他目光漫不經心的盯著。

    淡淡出口,很好說話的樣子,「沒事。你們喝你們的,不用管我。」

    經過這一番,大家似乎都已經忘了立著的鐘寒煙。

    而宋之楊眼疾手快倒了並排的幾杯酒,也一併在位置上放著。

    鍾寒煙落座,始終盯著那幾杯酒發呆。

    旁邊林會張張嘴想說什麼,終是鑑於人多,沒能說出口。

    而發呆的鐘寒煙在想著,聽到了那麼一番對話,自己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

    AI智能和渦輪增壓器在賽車應用的競爭這麼大,能夠提供技術甚至說產品的科技公司,也不會只有他們威騰一家。聞漠北憑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找她設計的產品來合作?

    憑什麼?

    憑能夠給自己添堵嗎?

    不應該留在這裡的,鍾寒煙後知後覺,哪怕此刻跑出去,這場合作的勝算,都比她留下的概率要大。

    但是,要在他沒認出自己之前。

    聞漠北垂眸看著自己帶來的那瓶紅酒,視線被旁邊已經開始一杯一杯倒酒的服務員擋住了多半。

    鍾寒煙微探著腰,挪了挪椅子,不著痕跡的向後起身。

    「誒——,鍾寒煙,你幹什麼去?」宋之楊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坐在另一邊的商總聽見。

    「哦,對了,倒是把鍾小姐給忘了,鍾小姐這剛過來,是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話音兒開始變得不對。重要兩個字咬的極重。

    鍾寒煙所在公司,威騰科技大老闆劉總,臉已經黑了。

    無聲斥責她的不識好歹。

    鍾寒煙抓著包的手指收緊,輕輕軟軟的說了聲,「沒。」

    這是聞漠北進門後,她第一次開口。

    她沒抬頭,就已經覺察到對面一道犀利的目光透過夾縫,投向了這裡。

    -那煙煙你,從開始、到現在,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沒。

    沒。

    聞漠北對這個發音,這個字,熟悉的很。

    熟悉到至今都能想到當時聽到後的滋味。

    鍾寒煙閉了閉眼,扯起嘴角目光不懼的看過商總,「我去放一下包,拿著包吃飯不太方便。」

    望過去的目光稍偏,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鍾寒煙這才看清,他雖然穿著西裝,但是沒打領帶。脖間襯衣領鬆散的閒置了一個扣,露出一截鎖骨。

    過了五年,他褪去了不少稚氣。看似穩重了些。

    但是,卻多了幾分不馴和深沉。

    讓人看不透。

    就像他此刻隨著旁人一起看過對面的目光一樣,彎彎的扯起一個角,漫不經心的,明明是在看,眼神卻是沒有著落。甚至沒給一個正眼。似笑非笑,也沒有看出是不屑。說不上來的感覺。鍾寒煙懷疑,他多半是沒認出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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