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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2:12:07 作者: 白小侃
    在馬桶蓋子上足足坐了十來分鐘,我才顫悠悠地站起來,剛打開洗手間的門,就看見杵門口站著的陳萬鈞。我驚得鬆開捏在手裡的驗孕棒,錯亂不已地盯著他。他十分狐疑地緊緊看著我,又將目光放在掉地面的東西上。我尷尬地朝他笑笑,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迫於無奈地緩緩蹲□去,又把東西撿起來。

    本來是雙手背在身後,把東西藏起來的。可他充滿命令的眼神一傳遞過來,我就只好硬著頭皮乖乖地把東西遞給他。

    我不是不想懷孕,只是這太讓我意外了,完全就是計劃外的產物,所以我真有點兒接受不了,我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做母親的準備。

    他拿著棒子細細研究一陣,後來雙手竟微微顫抖,極緩慢地抬眼看著我時,滿臉的不可置信,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卻明顯溢出狂喜的感情。

    他的胸口開始起伏不定,一伸胳膊就把我攬進懷裡,低頭翻來覆去地吻著我的唇,好一會兒才輕言細語地問:「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的腦子又開始迷亂了,半天才給了句反應:「我也剛知道的,你、高興麼?」

    他攔腰將我抱起,走到床邊兒的小沙發上坐下,用額頭在我頭上抵了一會兒,二話不說就又開始吻我。我頗為擔憂地窩他懷裡傾述:「可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這會不會太突然了!我覺得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兒呀!」

    他不厭其煩地細細吻了我一陣,最後用雙手將我攬懷裡說:「有我在,你擔心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悲催地又開始忙,我去哭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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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五十三 ...

    最近我變得越來越貪吃,只是吃了還是吐。反覆幾次,折騰得十分沒有精神。

    有時候我也會突然特別想吃一樣食物,等到了嘴邊卻一點兒胃口也沒了。

    比如剛才,我讓Fiona去給我弄點兒老醋花生米。一想著酸溜溜的東西放嘴裡嚼著,就感覺特別餓。可當她跑遍大半個城市,把一碟花生米端至我跟前時,我只吃了兩粒,便又開始狂吐。

    等好不容易喘上氣來時,我便跟Fiona道歉。她因為勞累,連髮際都汗濕了。

    Fiona蹲□,一籌莫展地盯著我:「筱小姐,你一天都沒吃下東西。我很難過!」

    看著她如此為我心疼的模樣,我不禁感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兒,我全當洗胃了!」

    她這回並沒有笑,站起來準備往外走:「我去廚房,給你倒牛奶。」

    陳萬鈞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其實我心裡有數,從我因為孕吐而沒怎麼吃東西的那天起,他也很少吃過東西。

    大夫給我開了維生素和營養液。近來我變得有點兒矯情,總不想住在醫院,於是他就把我接了回來。

    當我把大半杯牛奶喝下肚,並維持五分鐘沒再往外吐時,Fiona高興地舉著空杯跳了一段兒旋轉舞。我被她逗得笑起來,她趁熱打鐵地說:「筱小姐,明天煮鯽魚湯,你喝豆腐鯽魚湯?」

    我十分贊同地對著她點頭,她樂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看陳萬鈞,然後一邊曖昧地對我笑著一邊走出房間。

    陳萬鈞將我往懷裡攬了攬,又低頭吻我的額頭。我綿軟無力地靠著他,只一會兒便又有了睡意。

    「還想吃什麼?」我閉著眼睛疲憊地回答他:「不想吃了,你都沒怎麼吃東西。想吃什麼,讓Fiona給你做點兒吧。」

    他低頭十分輕柔地吻我的臉頰:「不餓,你睡會兒。」我都不記得有沒有響應他什麼,反正在極短時間內就睡著了。

    好在肚裡這小東西還有點兒良心,沒折騰我幾天就漸漸乖覺起來。兩星期後我也只是清晨偶爾會吐那麼一兩次,除此之外基本能平靜地渡過一整天。

    這天我坐在車裡,一面吃著葡萄一面欣賞窗戶外並不怎麼美麗的風景。這段兒時間他經常載著我出去轉悠,車裡總是備了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

    當我把最後一顆葡萄皮剝開後,便迫不及待地問他:「咱們晚上吃什麼呀?」

    他開著車,偏頭看我時帶著那麼點兒不可思議。出發前我才吃了一大碗蛋絲鴨血滾豆腐、山藥板栗雞絲粥,以及一鍋黑豆清燉黃骨魚,鍋子雖不大,鍋裡邊兒的豆子和魚卻被我撈了個精光。

    雖然我懷有身孕,不過這比原來還能吃的胃還是讓我有點兒不好意思。我一邊撫摸依舊平坦的肚子一邊找理由:「其實我不餓,是這小傢伙太貪吃了!」

    他雖然沒有笑出來,卻仍掩蓋不了眼睛裡的喜悅:「晚上回家吃。」說完就把杯架里的牛奶遞給我。

    我喝著牛奶,打量著窗戶外邊兒一排排的白楊樹,覺得這個地兒越來越陌生。當汽車拐彎兒到寬闊的大馬路上,直往那幢赭色的宏偉大門奔去時,我的心裡就開始莫名地發慌。

    尤其在看到大門頂上那顆寫著「八一」倆字的紅色五角星時,我頓時明白了陳萬鈞剛才說的回家,指的是什麼地方。

    眼看著他直接將車沖大門裡開了進去,我急得直嚷嚷:「咱們這是去哪兒,幹什麼去啊?」

    他只將證件交給站崗的警衛員,待那一絲不苟的小伙子跟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後,他才一邊往前開車一邊回答我:「回去一趟,他們都在。」

    只「回去一趟」都讓我不知所措近乎到極點了,陳萬鈞居然還說「他們都在」。「他們」是誰,為何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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