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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2:06:48 作者: 樓海
    一桌上剩下的人都齊齊怔在當場,麗麗姐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拽住明月胳膊,低聲威脅道:「沒禮貌,你敢走試試看!」

    明月不由嘆氣,話是對麗麗姐說的,一雙眼睛卻忍不住落在對面雲煥的身上:「媽,看來你沒把我的情況和阿姨他們說清楚。相親最重要就是坦白,你何必為了趕我出閣,向大家編故事呢。」

    一番話弄得麗麗姐很是尷尬,連忙跟對面解釋。明月終於得以脫身,拎上自己的包,一陣風似的跑出去。

    另一邊,有人跟著起身。

    清秀的女孩大驚失色,問:「你去哪?」

    那人拿上外套和圍巾,從錢包里抽出一沓紅色,說:「對不起,有急事,你菜照點,我來埋單。」

    雲煥找到明月的時候,花蛋糕正杵在瑟瑟寒風裡,動作誇張地招攬出租。她穿得極少,兩條筆直光溜的腿露在外面,雲煥都替她覺得冷。

    走過去,在人肩上拍一拍,明月擰著眉轉頭過來看他,微帶戒備地問:「還有什麼事嗎,我挺著急回家的。」

    雲煥稍抿下唇,說:「現在是交通高峰期,你根本打不到車的。還是回你媽媽家對吧,我送你回去。」

    明月呢噥著:「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再看他已經穿戴整齊地出來,明顯木已成舟,索性就不跟他客氣,說:「那麻煩你。」

    雲煥還是騎的那輛摩托車,備用的頭盔被遞去明月手上,往下戴的時候卡下頭髮上一堆叮叮噹噹的髮飾,她舉臂拖了滿手。

    他有意調侃她拿自己當櫥窗里的架子,然而看她皺巴巴的一張臉上笑意全無,又硬生生把心底內吐槽的**壓下來。

    明月道:「走!」說著就撅起屁股往車上爬,雲煥一胳膊摟住她腰拖下來。她只覺小腹一陣暖意融融,微怔,站到地上的膝蓋都打戰。

    雲煥倒只是好意的關心,指了指她大腿道:「就這麼準備上車?今天零下多少度知道嗎?年紀輕輕得風濕病,都是這麼來的。」

    明月不好意思地往下拉了拉短裙,是冷,風一過來,鑽著心的疼,可是……雲煥突然解了脖子上的長圍巾,塞進她手裡:「自己圍。」

    明月訥訥不知如何是好,往他一邊推了推,遲疑:「可是你怕冷。」雲煥壓著唇角,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又將手縮回來,乖乖照做。

    圍巾寬闊而長,明月在腿上纏上起一周,還能將尾巴從腳踝穿過蓋在腳面上。剛剛立起身,要向對面人炫耀自己手藝,肩上又是一重——

    雲煥居然連賴以為生的大衣都送給了她!

    就在明月出現一臉幾分感動、幾分疑惑、幾分防備的混雜表情時,雲煥說:「別誤會,換成任何一個其他人,我都會這麼做,男人就該這樣嘛。」

    明月說:「不是,我是在想我這模樣,一會兒該怎麼上車。」

    「……」

    試問天底下,自作多情的人有幾個。

    雲煥將車停穩當,看她兔子似的蹦到車旁邊,轉身朝向他的時候眨一眨眼。雲煥默契的一手扶車,一手將她抱起來,明月屁股再一拱,側坐到后座上。

    雲煥隨即上車,一腳撐著地上,扭身瞥過她一眼:「你這樣坐不穩當的,路上有什麼狀況隨時抱好我,我也會開得慢一點。」

    「知道。」對於突如其來的親密,明月泰然處之,真正相交淡如水的兩個人,就算是面對面擁抱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然而當車開起來,她下意識地環住他勁窄的腰身,上身貼近他肌肉硬實的後背時,許是風吹得太烈,她只覺得心瑟縮了一下,呼吸困難。

    到家的時候,明月凍成硬邦邦的冰塊,直愣愣地從車上蹦下來,雙腳落地一剎那如細針穿刺,疼得她一陣嘶聲。

    雲煥看出她狼狽,一手勾上她胳膊,穩住她道:「坐久了,血液循環不暢,你稍微把腳動一動,很快就會好。」

    明月先將衣服脫給他,繼而邊解圍巾邊動,圍巾一道一道折手裡,這卻有幾分為難:「不然我把這個洗過再還給你?」

    雲煥抱過來,不在意地說:「沒事,不髒,剩下的我自己來。你還是趕緊上樓吧,不是著急要回去看朵朵嗎?」

    明月連連點頭,說:「那我先走了,回見!」

    「哎,明月。」雲煥又在後面喊住她。問有什麼事,他先笑起來,上半身倚在龍頭上,兩手隨意搭一起,說:「你胖了。」

    「……」明月那叫一個哭笑不得,朝著他「呸」一聲:「你也胖了,一隻手都圈不過來腰。」

    有共同回憶的人,總能在不經意間找到細小的默契點。

    兩個人再相視一眼,都忍不住咯咯笑出來。

    雲煥蹬上腳撐,撥著龍頭拐彎要走,明月卻又在扭捏里喊住了他。那桃花眼一挑,眼睛的弧度和看人的方式,簡直和朵朵如出一轍:「還有事?」

    明月絞著手指,很少這麼掙扎:「你要不要……要不要……跟我一起上樓看看朵朵?」

    ☆、9.插pter 09

    明月說:「你要不要……要不要……跟我一起上樓看看朵朵?」

    老實說,雲煥方才只穿一件毛衣,頂著滿路寒風開過來後,已經覺得喉嚨微微帶些刺痛。明月說話之前,他打定主意回去泡杯胖大海潤一潤。

    像她說的,儘管和平分手,彼此之間再沒有愛恨更沒有瓜葛,但這幾次遇見時的不愉快顯然破壞了這一平衡,兩兩見面還是帶些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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