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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2:04:38 作者: 舍目斯
老鄭五十歲上下,行業里的老油頭了,掃一眼就能把租金猜個大差不差。他衡量了會,伸個指頭說:「市場價應該在七千左右。」
姜茂笑了笑,沒接話。
老鄭看她表情,瞭然道:「看來你是撿著便宜……」正說著,於翹順著手機導航找過來,先是看了一圈,然後問租金,隨後拍板道:「就這了。」
「那你趕趕圖,我讓老鄭準備材料施工,儘量半個月內搞定。」
「行,問題不大。」於翹豪情萬丈道。
姜茂拍了拍梧桐樹,於翹仰頭看:「我喜歡這幾棵樹,有家的感覺。」
「我也喜歡。」姜茂說。
一行人規劃完鎖了門出來,於翹誇她簡直神速,上午剛跟那業主鬧翻,下午可就找到了新公司。說到這,姜茂才察覺好一會沒見趙平壤了。
她拿著鑰匙去了貨運部,趙平壤剛忙完,正在洗手池洗手。姜茂手指戳了下他腰窩,趙平壤受驚般地回頭看她,姜茂問:「你生氣了?」
他氣早就消了,也根本算不上生氣,就是擺個姿態而已。
「誒。」姜茂又戳了他一下。
趙平壤擦擦手,不想理她,把毛巾搭在後院的繩子上晾。
姜茂左右看了眼,偷吻了他一下,誠懇地說了句謝謝。趙平壤順手卡了下她腰,望著她眼睛說:「不夠。」
姜茂又親了他一下,「明天幫我約房東出來簽合同吧。」
「好,」趙平壤看她,「是不是很滿意?」
「很滿意。」
「我沒有私心,我就是全心全意地想幫你忙。」趙平壤說。
「好,我明白。」姜茂笑他。
趙平壤親了她一下,想吻,但克制住了。
正值夕陽西下,晚霞滿天,紅光淡淡地籠罩在倆人身上。姜茂一隻手搭在晾衣繩上,懶散地站著,心靈感應地看他,「你剛是不是想吻我?」
趙平壤也把一手搭上去,看看她,垂了下眼,又看看她,沒接話。
姜茂索性把整條胳膊撐在晾衣繩上,臨時起了調戲之意,嘴裡啃著手指甲說:「問你個事。」
「你欲·望來的時候怎麼解決?」
趙平壤才不接她話,也把一條胳膊撐在晾衣繩上看她。
「飲食男女,這是最平實的大事,有什麼不好提的,」姜茂說:「我離家上大學的前一晚,我媽給了我一本漫畫,也讓我看了一部非常美的片。」
「什麼片?」趙平壤嘴欠地問了句。
「情·色片。」姜茂撂了句。
……
「你又不給,你老調戲我幹什麼?」趙平壤受不了她,輕聲回了句。
「我不給什麼?」
趙平壤看看她,再接一句就是狗。但還是沒忍住說道:「我看了一份數據大調查,說女人遠比男人更色。」
「那又怎麼樣?」姜茂問他。
……
「我會平衡,我會專注於踢球或電影或書或別的愛好去緩解,不想就行了。」趙平壤緩緩地說。
「高人,」姜茂誠懇道:「你會把欲·望給升華了,我就不行。我偶爾要利用一些小道具疏解。」
「你是君子,我是色女。」
……
「我也不是君子。大部分時候能緩解,偶爾也得自食其力。」趙平壤說。
「自食其力,這成語用得好。」姜茂夸道。
「我連續夢見你了幾晚。」趙平壤有些羞赧地說。
「哦,」姜茂點點頭,「我還讓你滿意吧?」
「還行。」趙平壤有一晚正夢的舒服,姜茂翻身躍起,暴躁地如一頭獅子。
「我也夢見你了幾回,」姜茂表情有點一言難盡,隨後道:「你好像不太行。」
「怎麼可能?」趙平壤看她,「你以前多沉溺和享受。」
「算不上沉溺吧?」姜茂覺得他誇大了,「就是年少無知被新鮮和刺激……」
「我媽那一段給我狂補身體,說我瘦得不像話。」趙平壤被她「年少無知」這幾個字刺到了。
「你那是學習壓力大熬瘦……」
「你就沒享受到?」趙平壤看她。
……
「也可能是在夢裡,你沒發揮好。」姜茂識相地改口。
「等你都處理好了,你就知道……」趙平壤還有點怏怏,「知道我的厲害了。」
姜茂把臉貼在胳膊上看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晾衣繩上。趙平壤偏開臉看日落,姜茂也轉過頭,隨著他看日落。
倆人靜默了幾分鐘,各自想著心事。姜茂向來忠於和直面自己的欲·望,但她從不會被欲·望驅使。她分得清什麼是愛什麼性,做·愛和性·愛這裡面都有愛,是不可割裂的。她不會為了欲·望而去做,做也是因為有愛。
她相信趙平壤也和她是一類人,就如她相信周瑾華一般。她曾經不理解易妁秋怎麼會有周瑾華這樣的朋友,當時易妁秋說人要學著去理解和我們性情不同的人,學著去尊重每個人的活法,只要她沒有傷害別人。周瑾華說自己換男友是頻了點,但每一段她都是有付出愛的,哪怕只有一個晚上。
姜茂是在糾結了幾天後才和自己達成了和解,接受自己是虛偽的,接受自己是矛盾的,也接受自己是雙標的。她心裡清楚自己不該同趙平壤調情,但有時候感覺來了就由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