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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2:04:38 作者: 舍目斯
「太多了,吃不了。」
「剝都剝了,」趙平壤看她,「吃不了分給同事。」
姜茂點點頭,接過石榴說:「那我先回了。」
趙平壤洗了手過來,「我送你。」
「不用了。」
趙平壤垂著眼帘看她,「不方便我送?」
「不是。」姜茂別開了眼。
趙平壤拿了麵包車的鑰匙,有點窘色道:「車破了點。」
「沒事。」
麵包車倒不破,只是後排座都卸了,專門用來拉貨的。姜茂繫著安全帶問:「招到人了麼?」
「招了倆。」趙平壤透過前擋風玻璃,指著倉庫里忙活的人說。
姜茂看著其中一個的後背,問道:「他脖子怎麼了?」
「那是白癜風。」
姜茂細看了眼,點頭道:「剛沒看清,以為是受傷了。」正說著,對方搬著貨轉過身,臉上是大面積的白斑。
趙平壤調了首歌曲,問她,「這首吧?」
「可以。」
趙平壤放緩了音量,看她道:「你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啊。」姜茂反駁。
「那你啃指甲幹什麼?」
「我缺鈣。」
……
「我朋友家在山上養雞,他家的土雞蛋很香。」趙平壤說。
姜茂不懂他話題怎麼會跳到雞蛋,接了句:「我不懂雞蛋,平常都是我媽買的。」
「市場上大部分的雞蛋都是飼養雞,它們統一關在雞籠子裡,吃的是雞飼料。我朋友家是正宗土雞,漫山遍野地跑,吃的是蟲和草,他們家每天都往山上找雞蛋。」
姜茂明白了,「飼養雞不自由,土雞自由,所以它們下得蛋有區別?」
「吃得不同,營養價值就不同,」趙平壤說:「土雞燉出來的湯鮮肉嫩,口感非常好,和普通肉雞不一樣。」
「我不喜歡吃雞肉,肉沒嚼勁湯油膩。」姜茂說。
「肉雞不好吃,」趙平壤說:「土雞的肉是緊實的,湯汁偏透明,肉非常細膩有韌性。因為它漫山遍野地跑,身上沒什麼脂肪。」
「三七燉雞你吃過麼?」
姜茂點點頭,「我在雲南文山吃過。就是那個雞整個被燉透了,骨頭一嚼就爛,湯汁也非常絕。」
「對,」趙平壤說:「新鮮的三七根配一整隻土雞,在瓦罐里小火慢燉幾個鍾,出鍋那個肉……」
咕嚕——咕嚕——
姜茂捂了下肚子,「中午的酒席一般,沒怎麼吃。」
「要不要帶你去吃餛燉?有一家老字號很好吃,晶瑩剔透的皮,嚼勁十足的餡……」
「好,去吃。」姜茂打斷他。
「明天要不要來我家吃燉雞,我家有新鮮的三七,有土雞,有瓦罐。」趙平壤說。
……
趙平壤指著後車廂,「箱子裡裝得是土雞蛋和宰好的土雞。我等下要往超市里送。」
姜茂扭頭看了看,「我說怎麼一股血腥味。」
趙平壤說:「等會你拿一箱雞蛋回去。土雞蛋營養很高的,讓秋姨和姜叔煮著吃。」
姜茂點點頭。
趙平壤又問:「明天要不要來我家吃燉雞?」
姜茂搖頭,「不去了。」
「我約上葛洲壩一起。我們聚一聚?」
姜茂應該拒絕,話到嘴邊自己拐了彎,說了句:「她應該很忙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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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如夏花
晚上姜茂拎了一箱子的雞蛋回家,易妁秋詫異,「你怎麼買這麼些?」
「朋友送的,說是山上散養的土雞蛋。營養價值高。」
「雞蛋不經放,吃不完就壞了。」易妁秋打開看了看,百十枚是有的。她挑了一部分放冰箱,又裝了一袋子說:「給你鄰居阿姨送去些。」
姜茂點點頭,「要不要給老薑裝一些?」
易妁秋又裝了一兜,「雞蛋又不是稀罕物,哪都能……」
「這是正宗的土雞蛋。」姜茂說。
易妁秋覺得好笑,問她,「怎麼下班這麼晚?鍋里熬得有粥。」
「我不餓,」姜茂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加了會班。」
易妁秋拎了一兜雞蛋去敲隔壁的門,姜茂起身去陽台上,蹲下給花澆澆水,又在欄杆上趴了會,閒著無事轉去易妁秋的臥室。她在床前坐了會,隨手拿起斗柜上的老花鏡戴上,玩了會又摘下,拿起床頭的一本書看。
泰戈爾的詩集,其中一頁夾著書籤:
我聽見回聲
來自山谷和心間
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
不斷地重複決絕,又重複幸福
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敗,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
樂此不疲
—
般若波羅蜜,一聲一聲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還在乎擁有什麼
—
姜茂看完給放回原處,易妁秋見她站在窗前發呆,過來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