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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40:20 作者: 何妨微瑕
    蕭泠愣了愣,遲疑著開口:「……你身體有些奇怪。」

    「……」

    「你……」蕭泠吞了吞口水,居然有些怯生生地抬眼打量著他:「你被人下藥了。」

    ——他媽的被人下春|藥了自己都不知道啊!平時不是精明無比心思縝密嗎?這麼遇上這事兒就這麼輕易地上套了?

    他啟了啟唇,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連同呼吸都是不穩的。

    濕熱曖昧的氣氛仿佛是一團燒起來的火,燃在密閉的浴室里,耗盡了最後的氧氣,沉悶又濕潤,讓人避無可避。

    蕭泠被逼得無路可退,下意識扭頭閉上眼想要躲避。

    他張了張嘴,聲音如蠱惑人的囈語縈繞在蕭泠耳畔:「綰綰……」

    「綰綰。」

    蕭泠猛地睜開眼。

    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她回過神來,立刻猛烈地掙紮起來。

    可對方畢竟是一個年近而立的男人,此刻又因為藥劑加持燒得他神志不清,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力氣也出奇的大,壓制地蕭泠毫無還手之力。

    「你給我清醒一點……」

    她掙扎無果,眼看著面前之人昏沉的腦袋就要湊過來,腰間的腰封似乎一松。

    蕭泠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大喊:「盛玄胤!」

    身上之人的動作一滯,隨即抬起頭,一雙混沌茫然的眼睛盯著她,眸中水霧盡散,他的眼神逐漸清晰明亮起來。

    他受驚似的一把推開蕭泠,脫力的蕭泠順勢半倒在地上,一手撐在地面。

    盛玄胤看了眼蕭泠,隨即立馬低頭看向自己,滿臉懊悔陰鷙,似乎蕭泠就是什麼污穢不堪的東西。

    他跪在地上,衣衫單薄,兀自低頭望著自己的一雙手,連手指都氣得發抖。蕭泠攏了攏衣裳想要起身安慰,卻被他猛地躲開,面色驚恐如白日見鬼。

    「滾!」

    蕭泠愣在原處,動作間散亂的衣袍自肩頭微微滑落,白皙的肩膀格外顯目。

    目光掃過她的肩膀,瞳孔隨之一震。

    盛玄胤倏地起身後退幾步,轉頭跑了起來。

    跑過頭頂無數慘白的宮燈,奔過身側無數枯瘦的竹子,斑駁竹影在他的衣袍上晃過,描摹出一幅水墨山河畫。

    二月的夜,冷風像刀子一樣從他身上一掠而過。

    盛玄胤皺著眉奔跑著,夜風要將他凌遲,割開他的血肉千千萬萬片,幾乎凍到皮開肉綻。

    他跌跌撞撞地向御花園跑去,跑到園中的蓮池邊,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

    「噗通」一聲沉悶水聲,被攪亂安寧的蓮池蕩漾著漣漪,一圈圈動搖著他的心神。

    -

    「噗通!」一聲沉悶的跪地聲。

    蕭泠被皇宮裡的侍衛押著雙臂跪在大殿上,膝蓋重重落地磕出沉重結實的一聲響。

    前不久還神志不清的人彼時已然端坐在高座之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她。

    猶如睥睨眾生的神佛,正在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個意外闖入自己領域的外來螻蟻。

    一時間,渾身血液凝結成冰,連心臟都一同停止了跳動,冰霜順著血管蔓延,封住了微弱的脈搏。

    她呆呆地跪在大殿中央,抬頭望著他。大殿內冷色的燈光亮得有些刺眼,照得她無法直視那神聖高台上的端坐的那人,仿佛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月光。

    僵直的身子在看見那人的瞬間,凝固的血液融化開來,如一朵驟然綻開的花,開始在她的全身流動起來。

    盛玄胤看著她,先發制人:「你是何人,為何深夜在此處?」

    蕭泠眼睫一抖,回過神來垂下眸子朝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道:「草民奉宋上卿之命,前來替陛下療傷治病,排憂解難。」

    「療傷治病,排憂解難?」

    他似乎有些不信,一旁的元寶見狀連忙應和道:「這位醫師的確是宋上卿請來的。」

    蕭泠:?你確定那是請?

    「哦?想不到你還如此難求?」

    他唇角牽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眼神卻是冷的。

    蕭泠神情暗了暗,心中默默吶喊著系統的名字。

    「系統!系統!系統系統系統!」

    系統機械的聲音久違地傳來:「行了行了別叫了!」

    蕭泠垂下眼睫,默問:「他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是認出我來了吧?」

    系統寬慰道:「別慌,穩住。」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他的目光怪怪的?」

    「沒事兒,反正他也認不出你。」

    「……」

    蕭泠還想說什麼,卻被高台上的動靜打斷。她抬眼看去,只見盛玄胤緩緩起身,朝著她一步步走近,最後在大殿側方的位置停下腳步。

    他靠著偏門站著,褪去了莊嚴尊貴的龍袍,只著一身素色單衣。黑色的外袍隨意地披在肩上,在二月的天氣中略顯單薄。

    他餘光瞥過來,目光在空中相接,四目相對,一陣無言。

    周圍空蕩蕩的,安靜得可怕,仿佛連呼吸都隱隱有回聲。

    他開口,聲音居然有些沙啞:「你叫什麼名字?」

    第62章 君不見我(三)

    盛玄胤靠著偏門站著,褪去了莊嚴尊貴的龍袍,只著一身素色單衣。黑色的外袍隨意地披在肩上,在二月的天氣中略顯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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