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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40:20 作者: 何妨微瑕
    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一雙幽深的眸子此刻迸發出危險而又清明的光亮:「先由著他們去。既然他們要自取滅亡,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說這話時聲音冰冷。榻上熟睡的蕭泠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顫,連帶著呼吸都亂了幾縷。

    好在盛玄胤並沒有發現,又和飛影吩咐了幾句什麼,可是此時的蕭泠已經完全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強裝鎮定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耳邊只得一陣空鳴。

    在高度緊張的情緒之下,蕭泠幾乎連呼吸都屏住了。她不知道盛玄胤後來又說了些什麼,說了多久,之事在昏昏沉沉的裝睡過程中真的睡了過去。

    待到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早。

    彼時盛玄胤早已離去,只在屋內的桌上留下了一個小盒子。蕭泠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腳步有些不穩地緩緩走到桌子邊,將那個盒子輕輕打開了來。

    映入眼帘的是一顆顆色澤飽滿的蜜餞,蕭泠以兩指捻起一枚看了看,是梅子。

    將蜜餞送入口中,一股甜蜜瞬間將整個口腔包圍。蕭泠含著口中的甜蜜,一時間有些恍惚。

    —

    盛玄胤聽到蕭泠失足落水的消息趕回東宮時,日已掛枝頭。

    漠北的十一月,已經入冬的時節,天氣早已浸染上了寒氣。在回來的路上盛玄胤了解到,蕭泠是在鎖心湖遛鳥的時候不小心落入了湖中。好在當時有綠綺陪同,一個躍身跳下湖去將她撈了起來。可鴿子卻隨著金屬的籠子沉入了湖底,等到被人打撈起來時被關在裡面的鴿子已經耷拉著腦袋死了。

    太子妃落水一事非同小可,畢竟如今的東宮誰都知道太子妃是太子的心尖肉,誰都不敢怠慢一點。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芳菲苑。

    盛玄胤風風火火趕回芳菲苑,一進門便問:「都乾巴巴站在門口做什麼,雲嫿呢?」

    恰好站在門口的元寶低垂著頭:「殿下,今日是十五,雲嫿姑娘不再東宮。」

    隨著元寶的提醒,盛玄胤這才想起了什麼似的,微微皺起眉峰:「雲嫿不在,你們就這麼放任著太子妃不管了?本宮讓你們照看太子妃,你們就是這樣照看的?」

    此時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站在床邊的綠綺終於看不下去,搶在元寶說話前開口道:「豆蔻去宮外尋大夫了,此刻應當就快回來了。」

    「最好是。」盛玄胤語氣森冷:「她身子骨不好,年初時又發過一次高熱,落下了病根,本就是受不得寒的體質。若是太子妃出了什麼差池,你們都難逃其咎。」

    聽見這話的綠綺忍不住嗤笑出聲:「太子殿下為何不想想太子妃當初是因為誰發的那場高熱?」

    「熱」字的尾聲轉化成一聲低低的悶哼。綠綺話還沒說完,便被盛玄胤抬手一掌拍在了肩膀上,連連後退後腰撞上堅硬的桌角。

    她咬著唇沒說話,盛玄胤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蕭泠那張蒼白面容上。

    而此刻的東宮一個不起眼的院落里,嚴生環顧四周後小心翼翼地將豆蔻趁亂塞給他的紙條打開來。

    隨著目光逐漸向下,嚴生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緊縮成一點。

    隨後他悄悄回到房間,趁著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蕭泠吸引了過去,他執筆蘸墨,飛快地寫下了一封書信。隨後招來信鴿,將信封重新送了出去。

    這一次,嚴生一直目送著鴿子飛出東宮,直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眸色一暗,轉身沒入黑暗中。

    作者有話要說:

    bug已改,感謝指出錯誤的寶子

    (((*°▽°*)八(*°▽°*)))?

    第31章 光怪陸離(四)

    「都苑國都里潛伏著漠北的探子。兩國表面交好,實則各懷心思,暗流涌動。」

    莊嚴輝煌的含光大殿上,一身戎裝的霍驍單膝跪在殿前的大堂上,雙手遞上一封微微泛黃的信。

    坐在高堂之上的年輕帝王表情陰翳,抬眼示意一旁的太監接過信件:「說了些什麼。」

    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股與他年齡不符的有氣無力感。

    跪在殿前的霍驍略一遲疑,娓娓道來:「三公主殿下並非真的失憶變得痴傻,而是一直潛伏在漠北太子身邊,奪取他的信任。待到時機成熟,一舉拿下那盛玄胤的項上人頭。」

    「再有,嚴生臥底一事已然暴露,為了長遠之計,公主殿下吩咐嚴生和我們切勿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所以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漠北那邊應當都不會再與我們通訊。」

    蟄伏多年,這是一盤大棋。

    「也好,一切小心為上。」蕭珩扶著額頭說。

    霍驍從進殿來就見蕭珩眉心緊鎖,沉吟片刻後忍不住開口詢問:「陛下可是在為何事憂心?不知臣可否為陛下排憂解難。」

    蕭珩說起這個就有些心煩:「……是清減的那些事。近日她像是被什麼東西魘住了心神一般,三番五次找朕提一些無厘頭的要求……你說她一介女子,總想著那些事做什麼!」

    「昭安……郡主麼……」

    霍驍低垂著頭沉思,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前幾日見到昭安郡主的情景。

    那還是她的兄長、豫王府二公子下葬的日子。

    昔日裡美名遠揚的蟄京才女,此刻卻放下了她一貫引以為傲的紙筆,反而束起了長發,換下了長衫襦裙,披麻戴孝的白衫外的腰間別著一柄沉重精緻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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