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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50:25 作者: 三琅
張猛多看他一眼,冷哼了聲,沒再說什麼,兀自喝酒,倒是左飛又與言溫松聊了兩句。
趙煥聽著兩人一來一往,皺了皺眉,忽然出聲道:「難得今夜各位將軍有興致,不如切磋兩下,輸者自罰三杯。」
張猛第一個站起身,拿刀柄挑向言溫松,「定遠將軍,敢不敢與下官比試一場?」
言溫松低著頭,慢悠悠搗鼓兩下面前的火焰,走了過去,「既然殿下說是切磋,這刀就不必使喚了吧。」
「難道你是怕了?」張猛哈哈大笑。
言溫松嘖嘖兩聲點頭,「確實怕,畢竟還沒到嶺南,傷了將軍可就不好了。」
張猛雙眸瞬間瞪若銅鈴,抽刀而出:「看刀!」
言溫松無趣地與他耍了幾招,將他手裡的刀柄打落,張猛面上難堪,又爬起來與他廝打,兩人一來一回打了不下八場,打得張猛再也爬不起來,垂頭喪氣般躺在地上,才作罷。
言溫松又與兩名武將過了幾招,適可而止,張猛看看別人身上,又看看自己的,沒一個人比他狼狽,他又想與言溫松重新比一場,話到嘴邊竟變成了,「末將願賭服輸。」
他自罰酒水三杯。
趙煥笑著搖了搖頭。
言溫松替他將最後一杯酒水接過來,笑道:「張將軍武藝超群,在下只是取巧得勝,能與將軍比武,實乃幸事,這一杯不如就讓在下替將軍喝了罷。」
趙煥沒反對,有他的帶頭作用,張猛也不好繼續死犟,重新給自己倒一杯,與他一同喝下,他邊喝邊拿餘光瞧言溫松,似乎這小子比之前順眼多了。
言溫松又看向左飛,「左將軍常年在陛下身側任職,皇城安寧也多虧有您,這一杯在下先干為敬。」
左飛指尖頓了下,笑了笑,應下酒水。
接下來輪到了劉英振,言溫松面容從幾人臉上掃過,注意著他們的神情。這三人中除了張猛性子急暴了些,其他兩人面上都還說得過去。
到底誰才是孫讓的人?
.
江瑜在下午時覺得身體不舒服,趙朔只好帶著她去街上看郎中。
福州府她上次隨言溫松來過,還有些印象,她想了想府衙所在的地方,與他們剛好隔了兩條街,從這裡跑過去,最起碼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一刻鐘,怎麼將趙朔支開?
只要躲到府衙,尋求府州府尹的庇護,她就能得救。
江瑜一咬牙,在郎中給她診完脈抓藥時,忽然將櫃架上的所有藥材都摔到地上,街道鋪了一層厚厚的雪,有些藥材掉落裡面,登時就沒法再用了。
郎中面色一白,氣得把人攥住:「你賠我藥材!」
江瑜儘量讓自己學得像一些,囂張道:「你這些藥材都是假貨!我可是為民除害!」
郎中氣得雙眼溜圓:「假貨?我百草齋從未售賣過假貨!趕緊賠錢!」
「不賠!」
「不賠就去報官!」
「報就報,誰怕誰!」江瑜拉著他就往外走,且步子越走越快。
周圍早已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把趙朔的步子擋住了,江瑜一邊聽老郎中在後面罵罵咧咧,一邊尋找機會逃離。
既然她沒辦法吧趙朔支開,那就把事情鬧大,把人都給吸引過來,越多越好,最好能鬧到府衙那去。
老郎中氣喘吁吁,江瑜餘光瞥一眼被人群隔開的趙朔,忽然鬆開手,撥開迎面而來的人群,往府衙的方向跑。
趙朔眸光微沉,他的歲歲這一世倒是比以前長了不少心眼,可這有什麼用呢?他壓了壓兜帽,快步跟上去。
江瑜用足力氣往前跑,她不停躲開人群,且步子越來越快,積雪深深路難行,她好幾次險些滑到,她薔薇紅的繡鞋早已被雪水染髒,濕淋淋的,凍得她雙腳有些泛疼,她望一眼身後,趙朔已經脫離了人群,往她追來。
不行,決不能讓他抓到。
若被抓回去,再想逃就更加難了。
情急之下,江瑜左右環顧一圈,忽然看見一輛靠在路邊的馬車,她腦中浮現一個主意,兩隻小腳快速往那邊跑,江瑜雙手微微用力爬上去,拉扯韁繩,馬車霎時左搖右晃起來,驚動了裡面的人。
江瑜聽見一道少年的疑惑聲,她只能硬著頭皮當做沒聽見,然後繼續揚起鞭子,使得馬兒的速度不停加快。
終於,趙朔的身影已經遠到快要看不見了。
馬車裡的人也撩開了帷幔,是一隻蒼白病弱的手,骨節纖細勻稱,少年盯著江瑜的後腦勺,須臾,問了句:「姑娘?」
江瑜隱隱覺得這聲音有絲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只說了句「一會兒還你馬車」,繼續不要命往前趕。
少年便沒再出聲,他漫不經心把馬車內弄亂的書冊整理好,心裡想著父親與他說的與王家姑娘的親事,為何他腦中一點印象也沒有?
馬車終於拐入府衙所在的巷子時,趙朔的身影突然出現了,他從房檐上躍下來,擋住了江瑜去路。
「歲歲,你要去哪兒?」
江瑜心臟猛然一跳,迅速調轉馬頭,馬車卻在調轉一半時撞上了府衙的牆壁。
少年腦袋被車廂壁磕了一下,腦中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又在下一瞬間歸於平靜。他揉了揉太陽穴,再次撩開馬車帘子。
江瑜慌亂間瞥見了他的臉,頓時納罕,「春…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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