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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50:25 作者: 三琅
冬子很會照顧人,他怕冷,便將二爺房裡省下的炭火拿來燒,然而那點子炭火根本不頂用,到不了天明就滅了,冬子沒有辦法,只能陪他一起睡。
春生一開始沒覺得有問題,直到前不久一天夜裡,冬子夢遊一般壓著他,嘴裡喊著糊話,是些羞詞艷語,嚇得春生臉紅心跳,白日見了他就躲。
現下他又要跑,冬子眼疾手快抓住人,撂倒進褥子裡,春生頭朝下栽進,喘不過氣,立時掙紮起來,冬子拍了拍他肩膀,「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難道錢又不夠用了?」
春生拔出腦袋,大口呼吸,斷斷續續說:「有…有錢的。」
「你藏私房錢了。」
春生忙捂住他的嘴,「不…不是,夫人…上、上次讓…給嫻姐兒…買糕點…剩下的。」
「那可要收好了。」冬子說著,拉過人,三兩下就把春生外衫給扯了,躺下前警告了句:「你身體寒氣那樣重,不怕冷就自己睡,再不老實,小心把你丟出去。」
春生哆哆嗦嗦地翻個身,面朝窗戶。
冬子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著了,春生等他沒反應後,又等了會兒,小心翼翼坐起身,深吸一口氣,緊張地探出腳,打算從他身上跨過去。
一隻腳才落地,冬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春生心臟噗通噗通跳,僵硬地轉過身,卻忽然一個天旋地轉,摔進了對方懷裡。
冬子壓著他,沒有動靜。
春生聽他均勻的呼吸聲,緩緩睜開一隻眼睛,發現他並沒有醒。他咬咬牙,輕輕掙扎兩下,冬子被他磨蹭得悶哼出聲,睡夢中,臉上竟泛起不正常的紅。
春生發覺異常時,為時已晚。
桃紅開得正好,庭院內生起芳香。
.
江瑜這個月除了早晨,基本看不到寶瓶幾次,她是知道靜嫻纏人的,也想過把人接到府中住,可每每對上言溫松笑裡藏刀的表情時,又把到嘴的話咽下去。
大不了,她想寶瓶的時候就自己去王府找人。
言溫松還能攔她不成?
香蕊將巴掌大的金耙子遞給她,江瑜無聊地對著角落裡的薔薇鬆土,這幾日她總睡不著覺,白日裡無精打采的,恍恍惚惚間聽見幾聲蟬鳴。
她以為聽岔了,緩緩仰起頭,卻見熹微的晨光下,看到言溫松高抬的手,指縫間漏下清涼的光,他掌心有一隻青綠色的早蟬,像是剛退殼的,翅膀軟乎乎地撲騰,想要飛出去,可無論如何努力,依舊徒然。
仿佛命運早已註定一般。
已經快夏天了啊。
她心裡咯噔一跳,她記得在這個夏末,三皇子趙朔班師回朝,那是她死亡前最後一場噩夢。
江瑜指尖微顫,泛著冷,她抬手接過來,試圖將其放飛,然而青蟬振動幾下翅膀便沒動靜了。
言溫松從身後擁住她,吻了吻她唇瓣,笑道:「它倒是聰明,知道逃不掉,便不做掙扎了,你說是不是,夫人?」
他的鼻息噴灑在面頰,雙臂將她圈得牢牢的。
江瑜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發現香蕊已經不在了,她臉紅心跳地推了推言溫松,嘟囔他孟浪。
言溫松笑笑,順勢將舌尖探進她口中,溫柔地舔.舐她口腔的每一寸,她聽見唇齒相貼處,那羞.恥的聲音,酥酥麻麻的令她腿腳有些站不穩。
言溫松似乎輕笑了一下,半抱住她,以便更深地占領。
江瑜緩緩閉上眼睛。
她掌心的青蟬輕輕振動了兩下翅膀。
…
也許是要證明江瑜的不安,京城這幾日愈發戒備森嚴,言府亦然,言溫松又在府內外增添一批會拳腳功夫的僕從,確保她的安全。
下午,冬子去書房稟報。
「二爺,奴才這些天按照您吩咐,並未打聽到朝中有斷指大臣。」他注意對方神色,繼續道,「還有那茶樓掌柜自打那日從芙蓉苑出來後便沒再出現過,奴才使了銀子才查到買下芙蓉苑的人是位高官,再具體就不得而知了。」
言溫松聽他說,拿過先前寫有『芙蓉苑』三字的宣紙,在旁邊又添了『江瑜』、斷指人』與『掌柜』字樣。
他平靜地看了一會兒,似乎想從這四者之間找出點聯繫。
按照沈玦所言,那日茶樓是斷指人故意縱火,燃燒速度極快,最後竟無一人傷亡,如此怪異,言溫松有理由懷疑那斷指人與掌柜怕是一早就串通好了,等事畢,在芙蓉苑接頭。
可江瑜在這幾者之間又充當了怎樣的角色?
「還有一件事說來奇怪,今早街道上多了些邊疆兵馬,」冬子撓撓頭,「那些返朝的武將還沒來得及打探情況。」
言溫松略一沉吟,讓他回頭再繼續查。
第30章 (二合一)
三月初十, 放榜日。
貢院外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言府的馬車駛不進去,眾人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座還有空位的茶樓, 打算進去等待開榜。
誰知剛踏入茶樓大門, 迎面便傳來一群學子的喧鬧聲,鬧哄哄的, 像是炸開了鍋。
他在人群里看見了兩張熟面孔。
言瑫與羅譽。
前者面無表情地頷了頷首,便躲進了人群,想來考場作弊一事對他影響頗深。
言溫松勾了勾唇,這時候羅譽也看見了他, 霎時嘴角咧到耳後根, 大叫一聲:「言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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