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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50:25 作者: 三琅
    不稍一刻鐘,對方就回來復命了,「還未,想來還在夫子那。」

    大雪鋪天蓋地,天空灰濛暗沉。

    江瑜心口無故發起慌來,且越來越慌,她再等不下去,出府去尋言溫松。

    第21章

    寶瓶見攔不住,給她圍上斗篷,又取來袖爐塞她手裡。冬子則牽來馬車,一行人往私塾的方向趕。

    「嗟吁———」

    打韁的聲音驚動了馬車內的江瑜,街道路口突然竄出一隊鐵騎,看著裝,冬子認出是邊疆的兵。心裡嘀咕,邊疆難不成又要有戰爭了?

    馬匹從面前駛過,帶動起寒風,車帘子鼓起來,江瑜正欲伸手重新掩好,卻不經意從縫隙里瞥見一隻按住長刀的殘手。

    「……五指缺一,不見尾指,那是本王的長隨。」

    趙朔的聲音陡然炸響耳邊,江瑜一驚,袖爐滑落,咕嚕嚕從帘子下方滾進雪地里。

    馬上的人急急勒緊韁繩,用長刀撩開車帘子,「什麼人?」

    江瑜唇色蒼白,低著頭,寶瓶趕忙討好說:「這位官爺,我們只是路過,不小心驚擾到您,對不住。」

    聽她口音是揚州人沒錯,男人猶豫著收回刀鞘。

    他跳下馬,將袖爐撿起遞過去。

    寶瓶趕忙感激接過,卻聽他問:「知州府怎麼走?」

    她一愣,指了指某個方向,「往前走,走到底右拐。」

    對方道謝要走,注意到一直低頭不說話的江瑜,模樣似有幾分眼熟,轉過身來,讓她抬頭。

    江瑜攥緊了斗篷,指尖冰涼,脊背也繃緊了,她壓住膽顫,一點點抬頭。

    男子不耐煩了,拔出長刀,寶瓶嚇了一跳,擋在前面。

    「長隨將軍,江大人府邸就在前面,天色不早了。」

    忽然有士兵說話,男子遲疑一瞬,將手臂收回來,彎刀入鞘,翻身上馬。

    寶瓶撫了撫胸口,安慰道:「夫人別怕,人已經走了。」

    這些邊疆的兵可真嚇人。

    沒聽到江瑜回應,她轉頭去望,卻見江瑜捧著袖爐怔怔出神。

    趙朔上一世是在她秋後問斬前夕才從邊關回來的,長隨怎麼會現在出現?

    不對……

    「夫人。」寶瓶又喊了她幾遍,對方才慢吞吞給出點反應。

    她『啊』一聲,將車帘子拉起來,又用東西壓住邊緣,讓冬子繼續走。

    終於在兩刻鐘後,馬車於私塾門口停下。

    寶瓶先下去,而後扶著江瑜下來,念如聞見動靜,放下活計從屋裡跑出來,見來人是江瑜,微微愣住,「你們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寶瓶:「二爺可在裡面?」

    念如搖腦袋說:「師兄不是晌午前就回去了嗎?」

    「晌午?」江瑜愕然,覺出不對勁,「爺可是親口說回府了?」

    念如也懵了,摸摸後腦勺回憶,「他倒沒說這麼仔細,但師兄不回府還能去哪呀?」

    江瑜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馬車,寶瓶扶著她道,「夫人莫憂,許是二爺臨時有事,才沒來得及回府。」

    江瑜心神不寧。

    「姑姑可知道二爺平日喜歡去什麼地方?」她問。

    寶瓶仔細想了下言溫松未病時常去的地兒,還真記起來一個,可在對上江瑜希冀的目光時,卻有些張不了口。

    江瑜察覺到異常,皺眉,難道言溫松以前去過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

    她這麼想著,忽然瞪大眸子,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吐出倆字,「青……樓?」

    寶瓶緩緩嘆了口氣,「是梅石嶺。這季節,爺可能去那了。」

    梅石嶺?

    聽起來倒像個賞景之地,江瑜未覺不妥,可寶瓶的眼神令她猛然記起一件事情。

    傳言言溫松與江南自幼青梅竹馬,照這麼個說法,這兩人早年怕是同去過。

    江瑜目色微微黯然。

    寶瓶拉過她的手,安慰道:「夫人別多想,爺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他待您真心,咱們松和院上下都瞧得真真的,您且安心。」

    江瑜笑了笑,寶瓶仔細觀察她神色,確定無事了,才讓冬子往梅石嶺趕。

    一路上,車廂內沉靜無聲,江瑜時不時撩開側簾朝外看。

    雪勢兇猛,仿佛要將所有的洶湧情緒都埋藏在大雪之下。

    馬車顛簸,她肺腑里翻攪得厲害,江瑜按了按胸口,一下一下喘著氣,努力忽視突如其來的難過。

    她手拄廂壁,指尖泛白。希望馬車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路長一些,再長一些……

    .

    知州府。

    「這畫上之人瞧著有些眼熟。」江道台接過武將遞來的畫軸,打開。

    只見上面的少女年紀約莫十四五歲,著一身粉色襦裙,笑起來眉眼彎彎,她鬢邊還插一根顯眼的薔薇簪,這不就是剛出嫁的江瑜嗎?

    怎麼會有人來尋她?

    還偏偏就直衝江府。

    「眼熟正好,」長隨尋個椅子坐下,拿出塊絲帕,一寸寸,細細擦著金刀,「府上該是有這位小姐的,她的名字,江大人當比我還清楚。」

    江道台微微心驚,摸不准他意思,討好問:「下官能否知曉將軍尋這女子,所謂何事?」

    「這是主子要尋之人。」長隨將令牌舉起,上刻有『朔』字。

    江道台反應過來後登時嚇一咯噔,腦門冷汗層層。當今天下,敢用此字的只有皇三子趙朔,他作揖道:「下官眼拙,不知您是三皇子部下,請將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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