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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50:25 作者: 三琅
他眯了眯眼睛,手裡扇子重重一落,轉身整個人便被李氏抱進懷裡。
李氏哀哀啼啼抹眼淚,邊哭邊喊:「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雲氏可要把娘欺負死。」
濃重的脂粉味讓言瑫喘不過氣,他推開婦人,皺眉:「先回院子再說。」
丟人現眼。
李氏忙應聲,提裙擺跟上。
.
江瑜這頓飯吃得比平時都安靜,她回來後就猜到言溫松有話要問。
——她剛才的異常的確過於明顯了。
江瑜忐忑不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偷瞧他神色。
言溫松將一小片魚肉仔細挑了刺,放入她碗裡。江瑜乖巧地夾起來,緩緩吃下,也彎了彎眼睛給他夾一塊肉丁。
言溫松卻盯著碗裡的肉沒有要吃的意思。
「江瑜。」
他忽然喊她的名字。
江瑜微彎的脊背僵了僵,等他繼續說。
「你跟言瑫見過?」言溫松半偎椅背,手裡攥一塊腰間垂下來的水滴狀白玉。
事關重生,江瑜是不可能承認的。
不管言溫松如何試探,她只一個勁搖頭,她並不擔心言溫松真能查到什麼。
於是江瑜將手裡的玉箸輕輕放下,微微調轉身體,對他認真說:「我沒見過他,爺信我好不好?」
言溫松伸出手,將她的臉往自己面前帶了帶,江瑜也乖順地把小身子往他身邊挪了挪,又調皮地沖他眨巴眨巴眼睛。
他忽然就泄了氣,戳著她鼻尖問:「那你方才怕什麼?」
江瑜拖著腮,軟軟說:「今兒下午,在大伯母的院子裡瞧見了言繼海,爺,他好像瘋了。」
言溫松點在她鼻子上的指尖一頓。
算算言繼海中毒的時間,他的『解藥』似乎也該用完了,沒有鎮定藥物在,必將走上癲狂之路,不過,若能扛過去,也不會死人。
但那天揍言繼海時,他查看過對方的身體狀況,被酒色掏空了一半,又挨一頓狠揍,再加之煙毒的折磨,想順利熬過去,不太現實。
言溫松不覺得自己錯了,一命償一命,言繼海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夫人想必已經猜到他是怎麼瘋的,膽子那么小,怎麼還敢往爺懷裡湊?」他收回手,冷冷淡淡,像不會在意她接下來的回答。
江瑜卻起身,站在他面前,讓他與自己對視,然後用兩隻小手捧起他的臉,慢慢湊近他。
言溫松的眸光動了動,一把反扣住她的手,「夫人想做什麼?」
江瑜溫著嗓音說:「歲歲想告訴爺,歲歲怕的不是爺,只是因為言繼海的模樣嚇人,爺又在邊上,才會害怕。不過後來爺來了,我便不怕了。」
她的回答勉強解釋得過去。
比他料想的情況要好。
江瑜睜大貓瞳看他,倒把言溫松一個大老爺們瞧得有點心虛。
他今晚之所以這麼興師動眾,是以為小妻子看上言瑫那張臉了,畢竟他的臉隨了李氏,容貌出挑,而自己現在病容猶在,兩相比較,相對吃虧。
偏這兩人今日還撞一塊去了,言瑫視線更是黏在江瑜身上下不來,威脅感讓他心存不適。
「那夫人覺得我與言大郎比,誰相貌更勝一籌?」言溫松突然問。
江瑜懵了一會兒神,才如實說:「爺好看。」
言溫松淺淺地彎了下唇角,將人抱在懷裡坐著,微低下頭喃喃:「爺准夫人見色起意。」
江瑜瞪大了眼睛。
言溫松已經輕輕鬆鬆攫住了她的唇瓣,在唇齒間輾轉廝磨,從交合的口舌間,她聽見對方極輕地哼了一句。
「現在……如你所願。」
江瑜:「……」
.
冬子速度夠快,晌午前已經將言浴峰的侍衛召集到了府上,比料想的多,有十八之數。
「一些是連著帶過來的。」冬子喜滋滋道。
言溫松打量眾侍衛一圈,有幾個原身去上京時見過,看著便覺眼熟,他問了一遍眾人名字,仔細記下,而後挑了四人守松和院,其餘全部用去保護江瑜。
下午言溫松與江瑜帶著一行人去巡查言浴峰夫婦留存下來的產業。
這些產業主要分布在紡織、胭脂香料、金銀首飾、古玩字畫還有一些莊子。
莊子倒是好收回,只認地契田契,契據齊全,便不會生事,但之前租出去的錢被言繼海收了,江瑜想著回頭去大房那邊與雲氏商議一下。
她詢問言溫松,言溫松只說她決定便好。
他不在意那點錢財,她的小妻子與雲氏有往來,那筆帳想算清估計不會容易,且現在大房雲氏能不能做得了主還是問題。
至於剩下的一些店鋪,幹著低買高賣的活,換了東家,店掌柜私下的小動作便不好使了,自然有人心裡不樂意,礙於對方人多且自己不占理,便隱忍不發,江瑜讓冬子跟傷勢剛好的春生將這些店鋪管事的人記下,打算讓人暗中查帳,尋了錯後,再換成自己人。
回去的馬車上,言溫松聽完她的想法,目光微閃。
他今日過來,沒希望她能做到多好,明面上收回個七七八八,別被人欺負了就行,未料想江瑜想得竟如此周到。
讓他意外。
江瑜又細數了幾家成衣店,紡織是言府核心產業,裡面涉及到的人利盤根錯節,那幾家店掌柜反抗比較強烈,想來言繼海之前給了不少好處,誘惑他們背起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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