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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50:25 作者: 三琅
    很殘酷。

    卻無他法。

    片刻後,寶瓶迅速跑了出去。

    「姑姑,你眼睛怎麼紅了?」冬子神經向來比較粗,見她哭著出來,愣了一下。

    猜測到什麼,冬子立馬嘻嘻地說:「你放心吧,二爺這次回來,我特意瞧了他臉色,不知比半月前要好上多少,」他食指與大拇指掐出一條縫,「咱們爺福大命大,一定能熬過去。」

    寶瓶朝身後望了一眼,終究是沒捨得告訴他真相,她撫了撫眼角,沒好氣地把藥方子塞給他,「冬子,你腿腳快,這是二爺跟夫人的治病方子,趕緊去藥鋪抓來。」

    「好嘞!」他一聽是治病的事兒,一刻不敢耽誤,拔腿就跑出去老遠,差點摔一跤,他以手扶樹往後看,猴子撈月一般,惹得寶瓶哭笑不得。

    「姑姑,你笑了。」他遠遠地喊,樹上鳥兒齊飛。

    寶瓶無奈搖了搖頭,廊檐下有大片陽光照進來,照得地面熠熠生輝,熱哄哄,她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

    隱隱約約間,她記起以前的一些事。

    「姑姑,新來的夫子罰我抄書五十遍,爺過目不忘,哪需要抄啊……」

    「姑姑,阿娘跟爹爹什麼時候回來,過完年我就九歲了,姑姑記得要送我禮物哦,給我裁身新衣吧~」

    「姑姑,我今天看到一個頂好看的姑娘,我願娶她為妻,往後一生一世,舉案齊眉,無有二心。」

    「姑姑,你看,我把全揚州的帝女花都搬過來了,可能博那姑娘一笑啊?」

    「姑姑,爺奪了解元,江家答應婚事了,爺要把好事情告知全揚州城……」

    「姑姑………」

    寶瓶淚如雨下,雙眼婆娑,她背偎門框,帕子拭淚一遍又一遍。

    冬子回來時候,門外下起了瑟瑟秋雨,庭院內松枝搖擺,如濤如浪,他把藥包護在懷裡,臉上掛著傻笑。

    寶瓶也拾掇好了心情,確如言溫松想的那樣,她沒有其他路可選,她伸手把藥接過來,叮囑他換身乾衣,邁入廚房熬藥。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言溫松身體狀況確實一日比一日轉好,煙.毒是沒有解藥的,他平時只能靠給自己配些鎮定作用的藥材,輔以強身健體的補藥,按後世的戒毒周期推算,再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可以好得七七八八,更何況,言繼海給他服用的藥丸沒有經過加工提純,嗎.啡含量低,也算讓他僥倖少受幾天罪了。

    言溫松再度恢復清明,便瞧見江瑜蹲在榻邊忙碌,寶瓶端著魚洗,江瑜則小心翼翼擰乾臉帕,她指尖因為長時間過水,泡得微微發白髮皺。

    聽見他的動靜,江瑜驀然抬眸,言溫松朝她笑笑,坐起身,將她手裡快要掉落的臉帕拿過來,邊擦邊問:「醒多久了?」

    江瑜老實答:「半個時辰了。」

    「藥喝了?」

    「嗯。」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者的老毛病犯了,言溫松就忍不住多問幾句,江瑜也沒有不耐煩,小聲一一作答。

    言溫松探手摸了摸她額角,誇她乖,又吩咐寶瓶日後多備些補充營養的食材。

    夜深人靜。

    寶瓶等他喝完藥,便安心帶冬子跟丫鬟們出去了。

    屋內只有言溫松與江瑜。

    他忽然就把人拽到床上,江瑜驚得一個踉蹌,撲在他懷裡,腦袋磕上他下巴。

    她聽見頭頂傳來悶哼一聲。

    言溫松揉了揉下頜骨,低笑著,「夫人見了爺就腿軟?」

    「……」江瑜瞪大眼珠子,她現在雙腿還半跪在地上,脊背被他胳膊圈著站不起來。

    言溫松一隻手順著她脊椎緩緩向下,掠過側腰時,江瑜敏.感的身子輕顫,呼吸都亂了一瞬。

    言溫松仿若沒看到,指尖繼續往下,又進兩寸時,心口輕輕按來一隻手,江瑜攥緊他胸前的衣料,受驚道:「爺。」

    言溫松看了看她,失笑,「想什麼呢?爺剛病髮結束,能幹什麼?」

    江瑜小臉通紅,侷促的目光瞟向旁處。

    言溫松雖然嘴上這麼說,胳膊卻不退反進,掌心貼上美人.臀,一把將人撈上來。

    江瑜驚呼,與他一起倒在榻上,言溫松按住她亂動的背,低啞道:「爺後悔了。」

    他想圓房。

    非常非常想。

    若知道蓋頭下是她,就算那晚被髮簪捅成篩子,也得圓房。

    「什麼?」江瑜愣了愣,懵懂抬頭,望見他含笑的眼。

    「沒什麼。」言溫松倏而轉移話題問:「上午的事還氣著?」

    江瑜肯定是氣的,她不明白江道台為什麼一定要偏袒鄧芸鳳,他不分是非,讓人心寒。

    言溫松瞧她眼眶發紅,無奈給她順了順背,隨後說:「他如今是揚州知州,再進一步,遷官至京也不無可能,這個關節眼上,不能出任何差錯。」

    江瑜聽罷,沉默下去,手卻攥得很緊。

    她蔫頭巴腦的,連生氣都帶著一股子嬌憨勁。

    他兩世都沒弄明白一個問題:就沖江瑜的模樣,竟也有人能狠下心來刁難她?

    他覺得那些人不是眼瞎就是瘋了。

    「不甘心?」他問。

    江瑜終於給了點反應,下巴在他胸口點了點,輕嗯。她是無意之舉,可言溫松哪受得了這種不經意間的撩撥,跟要他半條命沒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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