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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50:25 作者: 三琅
    是的,言溫松熬不住的。

    上一世就是活活把自己熬死了。

    明知道會死,何苦這樣熬著,疼不疼呀?

    江瑜吸了吸泛紅的鼻尖,閉眼就是言溫松的靈堂,還有靈堂前言繼海逼迫她的醜惡嘴臉。

    不行,言溫松不能死。

    至少在她拿到和離書前不能死。

    江瑜剛要去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壓抑的命令:「爺的話忘了,誰都不准進來,否則別怪爺出去後翻臉無情。」

    門上手猛地一縮,江瑜不敢再前進半分。

    寶瓶則掩面而泣,跑去了旁處。

    江瑜心裡也跟著沉撲撲地難受,她仰頭,將酸澀的情緒倒流回去。

    第6章

    書房在傍晚時已經徹底沒了聲音。

    江瑜端了碗雞湯進去,屋內黢黑安靜,夕陽的餘暉從另一側窗戶氤氳進來,能模模糊糊看清官帽椅中瘦削的身形。言溫松歪著頭,頭髮散亂,雙臂由於鎖鏈的桎梏無力垂下。

    她緊張跑過去探他呼吸,椅子裡的人動了一下,緩緩地,言溫松睜開了眼睛。

    寶瓶點亮燈盞,江瑜看見他眼底殘留的紅血絲,指尖還是止不住顫了顫。

    「你感覺怎麼樣?」她擔憂問。

    言溫松搖了搖頭,讓冬子將她身上的繩索解了,冬子麻溜照做,動作之熟練,讓言溫松不由得多瞧他幾眼,他立馬摸摸腦袋,討喜道,「都是偷偷跟二爺學的。」

    言溫松愣了下,從原主記憶中找到了相關片段,言二郎曾將言瑫倒吊在河面上,至於原因他卻想不起來,越想反而腦殼越疼,他總覺得原身的記憶缺少點什麼,具體又說不出來,回頭得旁敲側擊問問寶瓶。

    江瑜把雞湯一勺一勺餵給言溫松喝了,正要出去,腰間的絲絛忽然被他從後方用指尖輕輕勾住。

    她前進不了,驚訝地去看他,言溫松正單膝曲起,一條手臂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嘴角微微翹著。

    「爺要沐浴,你伺候。」

    江瑜睜大了眼睛。

    ……言溫松要她伺候沐浴。

    雖然這在夫妻間不算什麼,可,可他們只是做樣子給外人看呀!他也知道的呀!

    江瑜臉頰因為他的話紅撲撲的,有些熱,她應了聲,背過身,悄悄用小手給自己扇風。

    沒一會兒,丫鬟們弄好沐洗用具就出去了,把房門也輕輕闔上。

    江瑜渾身不自在杵在榻邊,看見言溫松慢悠悠從榻上坐起身,緩緩站在她面前,伸手,「寬衣。」

    他深沉略顯輕佻的視線望過來,剛好看到江瑜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她趕緊低下頭,再低一些,指尖顫顫,哆哆嗦嗦照他的意思做。

    「江瑜?」他熾熱的氣息突然從腦門上澆下來,使得江瑜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她低低嗯了一聲,仰頭,不明所以。

    言溫松閉上眼睛,在她脖頸間深深吸口氣,輕聲問:「你說你叫江瑜。」

    她又疑惑地應了聲,努力將脖頸從他呼吸的範圍內移開,小腳也往後退一點。

    「你……」言溫松攥住她細嫩的手腕,把人拉近一些,微微眯起漆眸問:「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

    江瑜手腕像被燙著一般,耳尖紅紅,心中詫異極了。她身上確實有塊胎.記,只是位置難以啟.齒。他怎麼知道?

    怕他詳細追問,江瑜索性撒謊說沒有。

    「好吧。」言溫松似是有些喪氣,將雙手攤開,沒再有多餘的動作,直到江瑜指尖褪到他身下的小.褲時,他蜷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江瑜注意到那片鼓張的點,身體僵硬杵在那。

    「要,要不還是讓冬子進來伺.候二爺吧。」她羞窘道。

    言溫松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皮,從鼻腔里嗯了一聲,江瑜像得到了釋令,立馬快速出去了,到門口時,心臟還在砰砰砰直跳。

    冬子疑惑地望著她。

    江瑜趕忙故作冷靜地指了指裡面,「二爺讓你進去。」

    她說完匆匆往小廚房的方向走,晚風送來陣陣清涼,終於讓她臉頰上的熱度褪了些。

    言溫松由冬子伺候著,舒服地靠在木桶邊緣喟嘆,直到這時候才有時間去梳理原主記憶。

    言謹,字溫松,十八歲,大賀朝前首輔言浴峰獨子,母親龔照齡,乃太醫院首龔明衍嫡長女,出生富庶,官宦之家,然在兩年前言浴峰帶妻子回京途中不慎溺亡,夫妻離世,徒留一子,聖上悲愴,厚葬了夫妻二人,又給言府賜下一個蔭監名額,算是善待言家後嗣。

    言府本是商賈之家,早在老太爺在時,已是揚州首富,後來靠給賀朝捐資才謀得一個子孫入仕機會,也就是言浴峰參加科舉,只是無人料到他最後能走到首輔的位置。

    由商到士,言家成為眾人唏噓樂道的話題,偏偏言浴峰之子言溫松才情不輸其父,十五歲摘得南直隸上一屆解元。

    風華崢嶸,名動上京。

    那時候的言溫松一枝獨秀,他雖然人不在京城,卻處處可以聽到他的傳說。

    就是這樣一個才華驚絕的人物,卻在十五歲的深冬突聞噩耗,喪父喪母,沒半年,又染上重疾,多次求醫無解,一直拖到今年,言府沒了辦法,只能靠不停給他沖喜吊命。

    言溫松想起寶瓶跟他說的,江言兩家定親一事,他與那名叫江南的女子有婚約,這麼大的事兒,原主記憶中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甚至不記得江南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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