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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這次老人一掃帚狠狠打在王力腿上。

    「你奶奶我也是鄉巴佬，你爸當年就是靠我這個鄉巴佬才去了城裡才有了你，才有了你現在的好日子！怎麼，現在在城裡住了幾年，讀了幾本書就忘了祖宗，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看不起鄉下人了？」

    王力被打得嗷嗚亂叫，滿屋子跑。

    一番雞飛狗跳後，他發現林鹿竟然真的是鹿遇的老闆，發貨地都一模一樣。

    他不敢再出去亂說林鹿壞話，趕緊打電話和何韜說了這事兒。

    「哥，你是不是框我呢，人林鹿是這麼大一老闆還用得著干那種事賺錢？」

    「什麼老闆？」

    何韜一腦子問號，不知道王力這沒頭沒尾的在說些什麼。

    「林鹿啊！你之前不是說她被豪門趕出來以後，過不慣沒錢的日子，所以和很多男的那什麼賺錢嗎？我還以為是真的，特地跑回村兒和我奶奶說，結果我奶奶把我打了一頓，說林鹿就是鹿遇的老闆，人家不缺錢！」

    何韜被這個消息炸得外焦里嫩。

    他馬上打給女神鄭迎月。

    「林鹿是鹿遇的老闆！」

    「什麼！？」

    鄭迎月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如果林鹿是鹿遇的老闆，那這段時間以來，她和戴佳慧費心費力做的那些事，豈不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沈家呢？

    沈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家知道的話，烏美華是不是其實也早就知道了！？

    一個個念頭在鄭迎月腦海中閃過，讓她後背升起陣陣寒意。

    這是一場局！

    林鹿不僅要害她，還要把整個鄭家整垮！

    寒風中，林鹿把圍巾朝上提了提，擋住口鼻。

    今天的風雪真大。

    馬上要過年了，她準備回家，所以先把季柯送回他住的地方。

    回來後才發現，沒有她和室友們一大堆人在，整棟房子顯得冷冷清清，一點兒煙火氣都沒有，這才有了現在兩人一起出門買買買的一幕。

    紅燈籠、發財果、春聯、窗花，一路看一路買。

    現在這個時候，買這些喜慶裝飾的人很多，林鹿一開始還擔心季柯會不習慣，沒想到只要讓他抓著她手腕再戴上口罩就沒事。

    不過，從出門到現在，林鹿倒是被陌生人攔下來很多次。

    比如現在，她剛挑了一個漂亮的大中國結，就又被人攔住了。

    「小姐姐你手上系的帶子好好看，在哪裡買的啊，方便給我分享一個連結嗎？」

    林鹿不得不再次解釋：「這個是自製的，不好意思啊。」

    因為被問的次數太多，她也想過把帶子藏在衣袖裡。

    但偶然發現每次被問的時候，季柯露在外面的眼睛都會變得又軟又亮，就乾脆放任自然了。

    他們在外面逛了一整天，買了一大堆東西，滿滿的全是成就感。

    「春節前都要大掃除，所以明天我們一起打掃衛生吧？」

    季柯：「不要，你累。」

    林鹿揉揉他腦袋。

    「但你弟弟說，你從來不讓阿姨來家裡打掃，而且春節大掃除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啊，你不想和我一起嗎？」

    她對季柯比對其他人多了許多耐心。

    一是因為兩人是朋友，二是因為季柯曾經那些不好的經歷，讓她很心疼。

    每每想到他遭遇過的事情，她都感到窩心的疼。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讓季柯開心一點，再開心一點。

    而季柯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信息給焦航。

    「打掃，今晚。」

    【焦航】：「哥你回來了，老闆走了？打掃什麼的能不能明天去，現在已經很晚了誒？」

    「今晚，明天要和鹿鹿一起。」

    【焦航】：「啊？你們明天還要出門嗎？要出門的話我也可以來打掃，我知道你家大門密碼。」

    「明天，和鹿鹿一起打掃，不和你。」

    【焦航】：「……你們都要打掃了為什麼還要叫我來？」

    「髒，鹿鹿會累。」

    焦航：？？？

    靠！

    他就不會累是吧！？

    啊！？

    狂怒.jpg

    狂怒之後，焦航還是去了。

    和之前一樣，別的地方歸他，畫室和臥室歸季柯。

    畫室東西很多，但季柯沒讓林鹿動。

    他把林鹿安置在新買的舒服沙發上，挽起袖子親身上陣，忙成一隻小蜜蜂。

    大概是白日裡的風太過喧囂，吹散了頭頂積聚的厚厚雲層，夜裡的天空竟十分晴朗，皎潔的朦朧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林鹿坐在這一片帶著冷意的溫柔里，目光隨季柯而動。

    挽起袖子後露出的那一節胳膊，很白，但更顯眼的，是上面肉被利刃劃開又長攏的疤痕。

    細細的，密密的，隔著時空向她展示出那一出慘烈悲劇。

    林鹿不知道季柯在發現所謂的知己好友是騙子時，是怎樣的心情。

    他的情感那麼細膩，對情緒的感知那麼敏銳，內心的痛苦和絕望，一定比那副畫裡展現的更深更沉。

    林鹿心口傳來鈍痛，引得呼吸也變得不順。

    她微微張開嘴巴，來回呼了幾口氣，再吃下一顆甜甜的荔枝，把心頭的不適壓下。

    痛苦太過刻骨，不適合反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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