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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9:54 作者: 空淨
    「我要上戰場!」楚川果斷道。

    「啊?」

    「我不要做供需兵,我要上戰場,你把我調到前邊。」他堅定的眸子看著她,「這便是我的願望。」

    鍾離笙愣了半晌,倏然低頭一笑:「這有何難?即罷你不提,我也是要升你官的。」

    她思慮道:「眼下正好有一隻年紀較小的隊伍還未安排人去管,便由你去吧,封了郎將,你覺得如何?」

    她詢問地看向楚川。

    他小幅度點點頭,似乎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耷著眼皮,移開了視線。

    「好,我一會便讓承臻明帶你過去。」她說完,又明眸皓齒笑道:「不過雖是給你升了官,這卻是你本該應得的。我鍾離笙從來不占人便宜,此前答應你的,仍然作數。除了上戰場之外,你可還有其他想要的?」

    楚川抬眼看了她一眼,搖頭。他自小生來便錦衣玉食,穿昂貴華服,吃珍饈美食。除了想學武之外,似乎便再無其他心愿。

    鍾離笙似乎也想到眼前人的身份,腦海中浮現出幼時與他獨獨接觸的那兩次情形,一次他污衊她是小偷喊了一堆追著她滿地跑;一次是他撒謊騙人她絆倒他,他哭著大喊著找爹揚言要她好看。

    以前的那個小男孩長得像個肉糰子,好看是好看,但比起現在這般風姿霽月的模樣。若不是牧季霖事先調查一番,她又怎會將眼前之人與當初那用下巴看人的小屁孩看作一人?

    「你......」

    鍾離笙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以何種身份說什麼,自此宮宴會之後,她與此人再未有過交集。

    聽到她在喊自己,楚川抬頭:「恩?」

    鍾離笙轉念道:「這用來治療油蟲的藥方,你可否篆刻給我一份?有了這藥方,那北漠的村民便不用再為害蟲所擾了。」

    楚川不知在想什麼,少頃後才回答了她:「藥閣的方子不能隨意傳出,雖然現我已經不是藥閣的弟子,但這戒律我必須的得遵守。」

    楚川不願,鍾離笙也不強求。

    出了帳,楚川帶著余平前往承臻明得營帳。

    路上,余平問道:「少爺,您為何不將藥方告訴將軍?小的沒記錯,這藥閣確實不能將藥方外傳,可卻並未約束這制方之人啊。」

    「與你解釋你也聽不懂。這藥方里所寫的藥材,哪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楚川淡定解釋著。

    主僕二人交談之際轉過一個拐角,這裡是前線兵與供需兵所處營區的交界處。

    他們正欲拐進小道之時,瞧見另一條道上,許楊提著恭桶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們。見他們看過去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拋下恭桶扭身就跑。

    楚川皺眉:「他這是?」

    「少爺您還不知道吧。」余平不屑地笑了聲,解釋道:「這人此前偷了您的主意霸了您的功勞,被將軍查出來了後,被打了二十大板,調去每日處理將士們的隔夜物了。」

    「此事是她做的?」楚川蹙眉,扭頭問。

    「誰啊?」

    楚川忽然有些彆扭:「鍾,鍾離笙。」

    「哦,」余平點點頭,認真想了想答:「似乎不是。將軍只是吩咐打了板子,事後革去職位。將他分配去處理隔夜物不知是誰安排的。不過受他欺辱的不止我們,所有人跟瞧而不見似的,此事便也傳不進將軍耳朵里。」

    余平扭頭,看著自家少爺:「有何不妥嗎少爺?」

    「無妨,我問問罷了。」楚川轉身邊走邊叮囑道:「還有,下次再遇見他你得給我把他攔住!此前所受的屈辱,小爺說到做到定要從他身上討回來!」

    余平大力點頭!

    下一次,他絕對逃不掉!

    —

    穀雨。

    一道巨型閃電劈開點墨般厚重的雲層,在天空中迸射出刺眼白光。

    白光還未散去,轟隆一聲巨響在高空中爆響!

    閃電呼嘯,雷聲滾滾。

    一層厚重繁密的雨幕從灰色的空中極速落下,巍峨聳立的深綠松柏在風中搖曳,被迫低下了腰。

    一個身著深紅勁裝,額頭上綁著紅色冠巾的男子,騎著烈馬在雨幕中穿梭。

    鐵騎踏著一個個泥窪,聲音沉猛,泥水飛濺。

    他穿過陀城的城門,雨勢很大,街上無人。他一路疾馳停在了寫著『鍾府』二字牌匾的門前。

    他的穿著與腰間佩戴的身份令牌讓他一路暢通無阻,踉蹌跑了進去。

    鍾嘯天本是在書房聽雨研究兵法,聽人通報他派給楚河的親衛來到府中,且衣衫襤褸狼狽不堪之時,他丟下兵書奪門而出。

    於迴廊亭下撞見。

    那親衛見到鍾嘯天,倉皇跪地,稟告道:「將軍!楚相剋扣軍餉!如今已被關進大牢,半月後於斷頭台當眾行刑!」

    第34章 再見故人

    得知消息的鐘嘯天帶著一隊鍾家軍縱馬回京,於文武百官面前,在那金鑾大殿之上向楚河求情,以性命為保,求陛下重新調查還楚河一個清白。

    彼時他疾言厲色,步步緊逼,忽略祁帝眼中越來越深沉越來越冰冷的溫度。

    祁帝大怒,命人將鍾嘯天壓制於大殿石階上。在紅透半邊天的昏黃日光下,一柄大刀帶著鋒利的刀芒,斬下頭顱。

    滾燙的鮮血噴濺在威嚴的石獅上,猶如瀕死的夕顏於裂縫中開出艷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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