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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9:54 作者: 空淨
她不甘心又抓了回來,見他還要掙脫,不滿的嘟起嘴,楚川越是使勁,她就越是加大力度制服他。
她還就不信了,一個比她小四歲的小屁孩,力氣還能比得過她不成!
果真,不管楚川使多大勁,就是沒法再次掙脫開她的手。
鍾離笙有些得意的看著楚川,原本還以為他會為了掙脫開她哭鬧來著。幸好他沒哭鬧,畢竟以從前在軍營幫父親帶軍士遺孤的時候,她最怕的就是小孩哭鬧,每次遇見,她都會手足無措,半天找不到解決之法。
就這麼,楚川似乎是知曉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被她牽著的命運,之後也不掙扎了,只是抿著嘴,歪著頭,衣服不情不願,跟被人趕著上架一樣,安安靜靜走在鍾離笙身邊。
鍾離笙一手牽著楚川,一手提著紅青愛吃的果子,一雙眼睛眨啊眨的看著前方的楚河,腦袋放空著。
大約一刻鐘後,他們走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那幾人紛紛朝楚河行禮作揖告別。
那些人走遠了,鍾離笙還在望著楚河的背影,見他的肩膀往上拱了拱,幾秒後又緩緩放下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卸下了一身包袱一般。
隨後,楚河轉過身,笑著伸出手,「來,笙兒,伯父抱你上馬車。」
鍾離笙垂頭看了一眼楚川,見他仍舊別過頭,於是沒有管他,快速地鬆開手,朝楚河張開手跑過去,狠狠撲進他的懷中。
鍾離笙雙腳離地,被楚河抱離地面,朝著馬車處走。
楚川抱著軟軟的小人,滿足的嘆了口氣。瞧瞧,女兒多懂事乖巧,他可真羨慕他的好兄弟,女兒長得水靈不說,性子還這般純真懂事。
以前那混小子剛生出來的時候,長得娘里娘氣的,聲音也嬌滴滴。一開始他還以為得了個女兒,抱著那叫一個愛不釋手。可最後產婆卻告訴他,是個男孩,害他白高興了半天!
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忽略身後的混蛋兒子。
「混蛋小子,記得跟上。」
聽聽這話,你要記得跟上哦。那是不是若沒跟上,就得自己走路回去?
在課業上嚴格要求,在生活上又極度放養的親生——父親。
也難怪明明是一個獨尊儒術的天才少年,最後卻一心想成為一名武將。
也難怪他明明才四歲半,因著常常與無良爹鬥智鬥勇,活脫脫比同齡人早熟許多。
同齡人還在人還在爹娘懷中牙牙學語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想著怎麼無聲無息撕掉他爹給他硬生生塞的看不完的書卷。
不過好在日子一長,楚川也習慣了,見父親已經抱著那瘋丫頭走進馬車裡,他才慢慢朝著馬車走去。
第一次見,他以為她是慕名而來要一睹他相貌的女子。
第二次見,他以為她是腦子有問題的瘋丫頭,闖進他臥房不說,還在花園絆倒他,不是瘋子是什麼?!
他本來的打算是以一月苦學換父親找出這瘋丫頭,讓她做丫鬟好好懲治他。可等他正準備告訴父親的時候,正巧看見那瘋丫頭就坐在對面,還是近兩年來常常來他府中,與父親徹夜長談,飲酒大醉之人的女兒——堂堂大將軍,也是他夢想成為之人的,唯一嫡女——鍾離笙!
為了不在自己崇拜之人面前丟人,他只好將心中的不滿生生咽了下去。
況且,她若是鍾大將軍的女兒,別說讓她當丫鬟懲罰了,指不定到時候被懲罰的人是誰呢……
走到馬車旁,他深吸一口氣爬了上去,掀開車簾。
馬車裡面,他一走進去,便看見楚河坐在正位,鍾離笙坐在了左邊。只剩下右邊的位置,他坐了下來,跟鍾離笙面對面。
見楚川在對面坐下,剛對上她的目光又匆忙移開。
鍾離笙暗道奇怪,她歪頭,開始打量他。似乎是被她打量得不舒服了,楚川在位置上動了動,把頭扭向小窗口,看著馬車外的景色。
見此,鍾離笙的眉頭輕輕蹙緊,她縮了縮腦袋。
楚河默默的挑眉看著,在官場上沉沉浮浮這麼些年,跟那麼多人打過交道,自然將現在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他這是第二次見到自家兒子這副模樣。
第一次是在爭儲那場大仗前夕,他將一家口全部托嘯天保護,當穿著一身鎧甲的嘯天跟蹲下身跟自家兒子說話時,臉比牆厚的兒子第一次臉紅了。耳繭比地要深的兒子,第一次別人說什麼幹什麼,嘯天讓他乖乖呆在書房內,閒著無聊可以看書之時,向來對看書棄之如敝履的兒子竟然在短短三天,便將整個書房的書本全都研習了個遍!
從哪之後他便知道,自家兒子是真的打心眼裡想成為一名武將。
所有人都以為,他寒門出生,靠的是苦讀書出頭才有的今日輝煌。於是他逼迫兒子學習,為的就是希望兒子能考上狀元,將來有一日繼承他的衣缽。
可沒人知道,他其實並不反對自家兒子成為一個武將,只是他希望,在兒子成為一名武將之前,能夠學富五車,心有謀略。
嘯天是一名武將,有時候辦事光憑一腔子豪邁,若不是有他在,常常為他躲掉那些有心之人的陷害,可能嘯天不會活到今日。而若不是嘯天也在他身邊安插許多護衛保護他與家人的安全,他可能早已身首異處。
若他們沒有彼此,二人都不會又如今這般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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