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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9:54 作者: 空淨
鍾離笙的視線跟著他,見祁元走到一個老頭跟前,不知在說些什麼,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才看了會,鍾離笙就收回視線。
她盯著桌前的佳肴,沉沉嘆息。一顆心就跟打了死結一樣,憋悶難受。
若是從前,她若遇見殺人之事,定要為那死去之人討一個公道。可如今這公道卻要向她身邊之人去討要。
這樣的情況她從未遇見過!
心中的正義責任在於邪惡自私不斷在她腦中撕拉,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攪得她鬱悶極了,難受極了!
也不知道這樣煩悶得思緒嘰嘰喳喳擾了她多久。
充斥著議論聲得大殿,忽然安靜下來,一陣又長又尖的聲音遠遠的就從殿外傳了進來。
「陛下駕到——」
隔了一會,這聲音又響起。
「杜監國,到——」
「楚相,到——」
「鍾將軍,到——」
三聲長吼落下,身著明黃色盤紋龍袍的祁帝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身後分別跟著杜滿顏、楚河與鍾嘯天三人。
杜滿顏走在三人的最前頭,是前朝唯一的宰相,也是如今輔助協理軍機政務的監國。身份之尊貴,就連陛下見了都得禮讓三分。
四個人,三個風光霽月,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均是禮教。
獨獨鍾嘯天,個子拔高,相貌英朗。幾相對比下,像個被馴化卻又訓不成功的土匪頭子一樣,走在三人身後,極力控制著步伐。
一時險些撞到走在他前方的楚河,一時又落後一大截顯得格格不入。
他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寶貝女兒。
與陛下和其他兩位權臣作揖拱手後,鍾嘯天揚起張揚的笑,邁著舒爽的步子,幾個大步就走到了位置上。
他掀起衣袍席地而坐,見鍾離笙杵著臉發呆,一臉愁相。他輕輕皺眉,關心道:「笙兒?怎的了?」
沉迷於煩亂思緒中,鍾離笙根本沒注意到身邊已經坐了一人。
倏然聽到,被嚇了一跳。
「父…父親?!」她抬頭,看清來人後,猛的輕吼出聲。
鍾嘯天越看越不對勁,一雙劍眉緊緊聚在一起。
他問:「發生了何事?適才我不在之時,受人欺負了?!」
他又看了看周圍:「章兒呢?他不是同你一起的嗎?又去了何處?」
「我…他,他去了……」
鍾離笙咬住下唇。
如何說,怎麼說?如實相告嗎?
沒錯!是該將來龍去脈說清楚,讓父親決斷明辨是非才是!
可……
陸章又被人那樣侮辱與恥笑,這讓人如何忍受得了?
她又再次陷入分裂之中,兩個小人又開始在她小腦袋瓜里咣咣咣的打了起來。
見她這幅模樣,鍾嘯天沒耐心了,急切低吼出聲:「到底怎麼回事?!」
鍾離笙輕輕抬頭,「我…我…」
她吞吞吐吐開口,雙唇在顫抖著。
還沒等她說什麼,大殿之上,傳來了一聲雄渾的大笑聲。
父女之間的談話被打斷。
鍾離笙抬頭望去,正好瞧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懷抱著一個嬌滴滴正睡著的小孩,蓮步款款走到祁帝跟前。
祁帝起身,先撫過婦人發著水光的紅彤彤的臉頰,婦人低頭害羞,臉更紅了。
然後祁帝才接過她懷中的嬰孩,轉身面對著殿內的所有人,豪邁的大笑道:「今日,是吾兒夭九的滿月宴,特邀諸愛卿共飲之!!」
說罷,祁帝騰出一隻手來,接過一旁周公公雙手捧上的酒杯。
見他這副模樣,殿內的所有人都拿過桌面的酒杯站了起來,朝他高高舉著。鍾嘯天自然也不得例外。
他沉沉的看了一眼鍾離笙,無言撈過酒起身,朝祁帝的方向舉杯。
鍾離笙低著頭,雙手捧起果水,也跟著站起來
高台上的祁帝大笑了兩聲,將酒一飲而盡。
眾人紛紛跟著飲干手中的酒。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敬酒畢。
鍾離笙慢悠悠的坐下,頂著鍾嘯天探究的顫巍巍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可她屁股剛剛碰到軟墊,頭頂又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笙兒,你與章兒究竟...」
「嘯天。」
聽到,鍾嘯天抬頭望去,便見殿上,祁帝已將小公主交給了乳母,此刻正望著他所在的位置。
將軍府的位置是在第二個階梯,又是武將一方的第一高位,距離祁帝的位置較近。
祁帝早就瞧見鍾嘯天的神色不太對勁,此刻才關切問道:「朕見你面色不好,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鍾嘯天笑答:「稟陛下,只是家女調皮搗蛋惹了些事,家長里短的不足掛齒。」
祁帝理解點點頭,視線移到鍾離笙臉上,疑惑問道:「嗯?笙兒今年多大了?」
鍾嘯天正準備回答,卻被祁帝抬手阻止。
祁帝凝視著鍾離笙:「你來回答朕。」
鍾離笙聞言,站起身,挺直了背脊,答:「臣女今年九歲了,待來年梅花初雪後,便就十歲了。」
望著她絲毫不切諾的模樣,祁帝滿意點頭,側過眼看見身邊還在襁褓中的女娃娃,眼中柔軟,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道:「朕記得,早年間與嘯天、楚兄二人對月共飲之時,曾約定過。將來都有了後代,這後代若是女子定當一同嫁人,而若是男子定當結拜為兄弟。小川與吾兒元兒早已手足相稱,如今嘯天有了女兒,朕也有了小公主。是該兌現諾言,只是笙兒卻又比小九大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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