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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9:54 作者: 空淨
    不知為何,老婦人聽這話,氣憤得暈過去了,她身旁的一個瘦弱的男子接住了她。

    雙手圈扶著老婦人,抬頭,朝沉雨反駁吼道:「心知肚明?呵。你只說鍾大將一家如何不好,那你又為何不說他們的好!!」

    「鍾大將一生鞠躬盡瘁,為我大祁守住多少江山,救下我大祁多少百姓,這你為何不說!」

    「鍾將軍雖一介女子,卻年少成名,最後父親受冤死於戰場,卻能拋棄情誼,守住要塞,護住萬千百姓,這些你又為何不說!!」

    「鍾大將一家對我們北漠的功有多大,你們這些人又豈會知曉!!」

    沉雨似乎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面對大漢的質問,正支支吾吾地有些惶恐,不知如何回答時,他身旁的人開口了。

    他眯眼,眼角的眼骨突了出來,怒吼:「迂腐!鍾嘯天的叛國之罪如何冤枉了他?那可是官家,」他抬手握拳,施禮,「嚴令大理寺徹查核實的,如何冤枉?!」

    人群中,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子向前大踏一步,身上的肥膘抖了三抖,用雄渾的聲音大吼:「你他丫地放屁!!大理寺徹查?哈哈哈,他娘的,大理寺的就一定清白嗎?!咱北漠人豪放!老子只聽老子自己聽見的,感受到老子感受到的!至於什麼大理寺?那就讓他娘地見鬼去吧!!」

    人群中想起一陣陣的低笑。

    大漢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突然笑了一聲,「呵,這破地方現在就算給老子吃豬蹄,給老子睡八方塌,老子也不呆了!鍾家軍曾救過我的命!如果我餓死了,就當去陪大將了!!」

    他說完,便開始朝人群外邊擠。

    破頭人一出,瞬間冰點撕裂。

    除了個別膽小的人還在觀察形勢之外,災民們都十分默契地一起跟著那個大漢,朝山寨大門擠。

    沉雨:「不可!給我圍住!不能讓他們離開!!」

    若是連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都沒法攔住,那還談什麼官途?可能連命都得沒了!

    災民往大門處涌,越來越躁動,越來越吵鬧。

    「讓我們出去!」

    「我要出去!!」

    看守的人拼命攔著,可災民人多勢眾,又不能殺人,眼見著即將控制不住。

    「把那領頭的殺了。」沉雨身旁,淬了寒的聲音冷冷響起。

    沉雨扭頭,身旁的人眼球凹陷,神色冰冷,他順著視線望去,便見那大漢即將帶領一群災民,快要破開了他的人。

    「這……可是我們頭的命令是不能殺人……」

    「眼下的局面你帶的人手根本不夠壓制這些災民,殺雞儆猴明白嗎?或者說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解決辦法?」

    「我…我…」

    沉雨心中忐忑,他也在賭,賭如果真的把人殺了,被中將知道,他還能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可是若他不賭,讓這些災民逃出去,下場便也只有一個——以死謝罪。

    想清利害關係,他下定決心,拔出腰間的刀,眼神凝在災民中那個肥大身影上。

    不遠處,鍾離笙愣住了。

    原來,並非全天下都認為她鍾家,是逆賊,她,鍾離笙,是禍女。

    原來,還有人願意相信她,相信她父親。

    相信她鍾氏一家。

    永遠不叛國!

    鼻尖泛酸,淚水在眼眶中涌動,迷糊了視線。

    她輕道:「紅青,去幫幫他們。」一字一句:「今日,我鍾離笙以性命起誓,勢必要把他們,全都,一個不落地,帶走。」

    「是。」

    —

    「給老子起開!!」

    大漢怒吼著,一雙手抓著攔路的木棍,拼命往後扯,向前推,就在攔路的人快要受不住時,沉雨走了過來。

    他對著大漢吼:「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回去!給我安安分分地呆著!」沉雨舉起刀,對準大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刀也在空中不停顫抖。

    大漢見此,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他卻沒有害怕,反而冷笑一聲,響亮雄渾。

    「哈哈哈哈哈,怎麼?你要殺我?」

    怒吼:「那來啊!!來!」指著心口,「往這捅,使勁兒!!不捅你他娘的就不是爺們兒!!」

    沉雨深吸氣,賭注已下,惶恐擔憂已是無用。

    一狠心,他舉刀過頭。

    「啊啊啊——」

    劈刀而下,直衝大漢頭顱。

    大漢大睜著眼,握緊拳頭,同樣大吼,「吼啊——」

    刀懸於頭顱之上時,大漢閉上了眼,視死如歸。

    噌的一聲!!

    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只聽見悶悶一聲巨響,「啊!」,痛苦哀叫聲越來越小。

    大漢睜開眼,便見一個比自己身板小了許多的女子橫擔在面前,一席黑袍無風自起。

    ——英姿颯爽。

    這是他用盡畢生所學才能想出來,此刻唯一能形容面前人的詞。

    沒一會,在他還愣著的同時,便看見身前貌美的女子收回懸空的腿,走了。

    大漢的視線愣愣地隨著她的步子一點點動,最後見她站到一青衣女子身旁,恭敬無比。

    心想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這樣的女子這般重視,於是,視線不受控地移到了一張清冷的臉上。

    他頓了一下,總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何處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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