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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21:18 作者: 從0
    雖然他們不喜歡小紅,但至少飯還是給的。

    燭月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動,便徹底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小紅抱著紙盒坐在床邊,自顧自說著話,一點兒也沒聽見樓下的喊聲。

    父親和哥哥都已經到了,母親也終於憤怒了,踏著沉重的步子快速上了樓,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著難聽的話。

    她用力擰了擰門把手,發現房門被反鎖之後更加生氣,開始重重地拍打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燭月解除了聲音的屏蔽。

    小紅本來還在笑著和麻雀說話,忽然就聽見門口傳來大力拍門的聲音和母親的辱罵。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邊大聲回應,一邊急匆匆地將小鳥放回床下,飛奔過去打開了門。

    門開的下一刻,母親的巴掌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臉上,「啪」一聲,響亮得嚇人。

    小紅卻用力咬著嘴唇,一聲未吭。

    燭月攥了攥拳頭,忍下想撕碎對方的衝動,再次暗中使了壞。

    那原本安安靜靜藏在紙盒裡的麻雀,就忽然大聲鳴叫起來。

    小紅猛然瞪大了眼,恐懼和慌亂的情緒立刻清晰的浮現在臉上,下一秒眼睛裡就蘊起了淚水。

    她試圖用自己的身體阻攔媽媽,可那弱小的身軀能有什麼用?

    聽見床下動靜的女人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三兩步走過去,彎腰從床下拽出一隻紙盒。

    看到裡面不停鳴叫的麻雀後,女人回過頭,冷冰冰地看了女兒一眼,端著盒子直接朝樓下走去。

    出門時她還說了一句:「今晚別吃飯了。」

    「媽媽……」小紅想追過去,可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被推倒的時候崴了腳,一起來就痛得又跌了下去。

    燭月順手揚起一陣微風,合上了房門。

    「怎麼回事?」樓下餐桌上,父親一邊喝著酒一邊淡淡的詢問。

    母親晃了晃手裡的紙盒:「藏了一隻受傷的鳥在房間裡。」

    父親「哦」了一聲,沒什麼情緒地說:「扔了吧,這種東西很髒的。」

    「我知道。」她端著紙盒走出去,連盒子一起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內。

    小紅坐在房間裡,連燈也沒有開,痛苦地抱著雙膝,淚水一滴滴滾落下來,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次日早晨,夫妻二人和兒子照舊出了門,去農場做事。

    小紅終於等到了機會,一瘸一拐地下了樓去找她的朋友。

    當她打開玄關門的那一刻,一眼就看見了前方草地里熟悉的紙盒。

    她努力加快速度趕過去,口中喊著「小灰」,卻在看清裡面的東西時渾身一震,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盒子裡,是血肉模糊的一團麻雀屍體。

    它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就像被石頭狠狠砸碎了又揉捏成一團一樣。如果不是碎肉中夾雜著那麼多羽毛,還有她昨天纏上去的紗布,誰也不會知道這是一隻鳥。

    這樣的畫面對於一個五歲的女孩來說,衝擊性實在是太大了。

    她愣在那裡,過了好久才突然爆發,撲過去抱著紙盒嚎啕大哭。

    很久之後,她找來工具,在樹下挖了一個小坑,將麻雀埋葬。

    當天晚上,一家三口歸來時發現,小紅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她面無表情的坐在樓梯上,目光冷冰冰的看著他們,不再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樣打招呼。

    夫妻二人都認為是他們扔掉了麻雀,她在耍性子——反正也沒人在意她,愛怎樣就怎樣好了。

    可這一晚深夜,熟睡中的母親忽然被一陣寒冷的風吹醒。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猛地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只見窗戶竟然是敞開的,白色窗簾被風吹得飄來飄去的,像極了恐怖片裡的女鬼。

    她甩了甩頭,拋開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詭異念頭,起身打著呵欠過去關窗戶。

    一低頭,卻發現窗台上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她側過身體,讓床頭燈暗淡的光線照射過來,微微眯著眼睛湊近去看,幾秒之後,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

    床上的男人被她的驚叫聲嚇醒,猛然坐起身喊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女人已經退開了好幾步,恐懼地盯著窗台,聲音顫抖道:「麻雀……是那隻麻雀……」

    男人打開了房中的吊燈,明亮的光線瞬間溢滿整個房間將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他快步走過去,看到那團血肉模糊的鳥兒屍體,眉頭狠狠一皺。

    「我明明是把它扔在垃圾桶里的,它當時還活得好好的……」女人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眼睛裡滿是驚慌:「一定是她……那個帶著詛咒出生的惡魔!她恨我搶走了她的鳥,就故意把它弄死放在我們的房間裡嚇唬我!」

    除了她還能有誰呢?他們都在農場做事,家裡就她一個人。

    「殺了她,得殺了她!否則她以後一定會害死我們!」

    女人的指甲幾乎掐進丈夫的皮膚里。

    他低頭想了想,沉聲說:「得慢慢來,如果死了人鎮長不會不管的,我們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燭月站在兩人後方,聞言微微一笑,悄悄去了小紅的房間裡。

    她正在熟睡中,眉頭卻一直是皺起來的,神情憂鬱得與這個年紀完全不符。

    他輕輕伸手去碰了碰她的眉心,冰冷的觸感讓她低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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