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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21:18 作者: 從0
滿地的黑肉像會動的地雷似的到處爬行,她必須很小心地踩在空地上,慢慢走到門外去。
而關厭等人也早已行動起來,到廚房翻出各種有可能有用的東西,分頭一一試驗。
她先朝一塊黑肉上撒了一小把鹽,但那東西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朝著她爬了過來。
她又試著用火燒,可它竟然像是有什麼保護膜似的,那火焰怎麼燒都沒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這時候,另一邊的戚望淵說:「醋可以。」
關厭抬頭看去,只見他面前的那團黑肉已經從扁平狀變得蜷縮成一團,以很快的速度團成了一個萎縮乾枯的球體。
就好像是一張被人隨手揉成團的黑紙。
找到了解決方法,大家便都鬆了一口氣。
戚望淵將醋瓶拿過來,用廚房裡的杯子分成三份,三人一起挨個朝那些黑肉上面滴。
基本上每一隻只需要兩三滴,就能讓它們變成那個樣子。
還好醫生的工作比較忙,家裡不怎麼開火做飯,醋瓶幾乎是滿的,完全夠用了。
而就在這邊一切進展順利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一道令人心驚的大吼,緊接著,又是一道女聲的慘叫,以及兩個男性慌亂的喊著「快快」。
外面只有一個女性。
關厭迅速起身跑向門外,口中道:「你們先繼續,我出去看看!」
話音才落她就已經跑出了門。
短短的走廊上,一眼就能看見,醫生已經昏倒在地,臉上全是血。
周廣和張泉兩個男人,正一起死死的壓著杜宗平,嘴裡說著各種髒話來表達自己此刻慌亂的情緒。
關厭很快看清了,醫生臉上的血是因為她的左耳沒了。
而被兩個男人用膝蓋死死壓在地上的杜宗平,滿嘴鮮血,並且正在做出咀嚼的動作。
他吃著血淋淋的東西,表情卻非常平靜,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黑色,沒有一點光澤,好像空洞的深淵。
她心裡一沉,一邊走到醫生那裡去查看情況,一邊開口問:「怎麼回事?」
周廣罵罵咧咧地說:「杜宗平突然發瘋了,他媽的!醫生本來在看他受傷的虎口,他忽然就一口咬在她耳朵上了!我們倆都沒反應過來,等動手拉開他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
說是「發瘋了」,但杜宗平現在看起來卻是所有人裡面情緒最穩定的。
關厭起身回屋內去拿了之前沒用完的繃帶和藥物,幫醫生包好了傷口,並讓兩人先把他綁起來再說。
醫生很快痛醒過來,但好像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失去了一隻耳朵的現實,清醒了沒多久又昏迷過去。
這時候顧彥也出來幫忙了,剩下的一點黑肉交給戚望淵一個人處理 。
杜宗平被五花大綁起來,連他的嘴巴也纏上了厚厚的布條,讓他再也沒辦法咬人。
關厭首先檢查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確定這裡沒有多出一張長滿獠牙的大口,才去看他受傷的右手。
在右手虎口的位置,只有兩個很小的圓形傷口,就像被小蛇的尖牙咬了一下似的。
但兩個孔洞已經發黑髮爛了,稍微湊近一點就能聞到一股腐臭味。
關厭卻想不起來,那些寄生蟲有嘴巴嗎?
她之前沒見過,即使戴著手套去拿起蟲子的時候,它們也只是掙扎扭動,從來沒有嘗試咬她。
可是這兩個小孔看起來也的確是體型很小的生物造成的,而且杜宗平自己也說是寄生蟲。
……難道是它們開始進化了嗎?
「剛剛我們上樓的時候他都還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快就變成這樣了?」張泉憤怒地說:「都怪那些該死的肥蟲,老子遲早把它們全給殺光!」
周廣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會有那個時候的。可惜……」
他看向杜宗平:「他可能看不到了。」
說話時與對方的目光對上,杜宗平忽然表情鮮活起來,在短暫的茫然和疑惑之後,開始驚慌地劇烈掙扎。
掙扎之間,他不斷發出唔唔聲,仿佛想要說些什麼。
現在大家都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不怎麼擔心他能咬到人,於是關厭解開了他嘴上的布條。
他轉頭呸的一聲吐了口血水出來,驚疑不定地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為什麼綁著我?我怎麼了?是你們把我打暈了嗎?」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全都不記得了。
周廣沉聲問:「你最後記得的事情是什麼?」
杜宗平皺了皺眉,回想片刻才說道:「是……那個女醫生在幫我看虎口的傷,她還說這傷很奇怪,這麼快就開始腐爛了,可能得把這一片肉都切掉……然後……」
他停頓下來,眉心擰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然後,我就問她,如果還是不行呢?會不會連手掌都得切掉?她說也有這種可能,因為她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不敢下定論。」
「我心裡很害怕,不想就這樣變成一個殘疾人……」
說到這裡,他停下很久,才說:「然後我就想不起來了。」
周廣盯著他,臉色沉沉的接著說了下去:「然後,你就忽然大吼了一聲,像發狂的野獸一樣一口咬掉了醫生的耳朵!我們過來拉開你們的時候,你還把那耳朵給嚼著吃了!」
杜宗平愣在那裡,許久之後才動了動眼睛,愣愣道:「你說什麼胡話?我怎麼可能幹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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