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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21:18 作者: 從0
所以現在天都快黑透了,皇帝還在冷宮這邊審人。
他也是氣得不輕,經關厭提醒才注意到天色問題,眉頭皺了皺,道:「回養性殿。」
頓了頓,又補充道:「該關的關,剩下的就扣在這裡,明日再審。」
說完,他瞥了眼關厭:「佳妃跟朕走。」
聽見這話,夏蟬猛地拽了下關厭的衣袖,仿佛還在替她擔心。
關厭拍拍她的手,應了聲是,又低聲跟她說:「我儘量保你,你別亂說話,等我。」
其他人該抓的就抓起來了,皇帝帶著一大堆人浩浩蕩蕩離開,關厭也第一次到了皇帝的寢宮去。
因為三小時還沒到,戚望淵沒辦法跟她聯繫,只能在離開之前遠遠看了她一眼,關厭無聲的回了句「放心」。
她跟在皇帝後面走進寢宮,賀公公為他取下外裳,宮女又立刻送來茶點,他一揮手,所有人就都撤了下去。
他自己先坐在了桌邊,關厭沒動。
隨後他便用指尖點了點桌面,開口道:「站著幹什麼?」
關厭撇了下嘴,在他對面坐下來,中間隔了整張桌子。
皇帝嗤了聲:「坐那麼遠,怕朕吃了你?」
她低著頭喝了口茶,沒說話。
對方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道:「說吧,那些人都在哪裡?你若是現在肯說,朕便對你既往不咎,若是不肯,那便進慎刑司去吃頓苦頭再說。」
關厭抬頭:「其實夏蟬那幾張紙條都是偽造的,臣妾早知道會有人誣陷於我,於是提前準備了那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夏蟬並未與侍衛私會,請皇上明察。」
皇帝:「……」
他冷呵:「你是真把朕當傻子。」
關厭笑說:「皇上若是願意當這個傻子,臣妾也願意將一切如實相告。」
他沒有直接回答,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抿著一點意味不明的笑容說:「區區一個宮女,竟值得你這樣去保。」
關厭看著他:「她不是也用自己的命來保我麼。」
皇帝覺得這話很好笑:「你是主子,她是你的奴才,保你本就是應該的。」
關厭不想在這種人權問題上跟一個古代人掰扯,只問:「那皇上願不願意呢?」
他沉默片刻,點頭道:「朕答應你,稍後便讓賀海貴去安排。」
關厭道:「還是早一些吧,賀公公年紀大了,可不能熬夜啊。」
皇帝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怎麼,還怕朕在騙你?朕身為一國之主,會為了一個奴才出爾反爾?」
她一臉無辜:「不是啊,臣妾是真的心疼賀公公而已,皇上怎麼總把人想得這麼壞呢。」
皇帝也懶得跟她扯這亂七八糟的,揚聲高喊:「來人!」
候在外面的賀公公便飛快走進來,低頭道:「皇上。」
皇帝看了眼關厭,道:「佳妃說了,她早已發現有人想誣陷她,因此與那宮女偽造了紙條以便自保,你下去查查,若是當真,便把那宮女放了。」
話是這麼說,賀海貴卻聽得明明白白,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
他領命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說的是「辦」,不是「查」。
雙方都明白真正的意思是什麼,偏偏說話的時候就是不明著來。
關厭跟看戲似的靠在旁邊,等賀公公走後,便說道:「那臣妾也遵守諾言,告訴皇上那些棄妃現在人在何處。」
她頓了頓,盯著他的臉說:「她們還在冷宮之內,就藏在乾涸的湖底中。」
皇帝意外得挑了下眉:「這是什麼話?」
「冷宮荒廢多年,湖水早已干透長滿雜草,棄妃們……就在雜草之間。」關厭說:「皇上只要派人過去一查便知,只是,最好不要半夜過去。」
最後這句算是廢話,皇帝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那冷宮晚上是什麼樣。
關厭故意停頓了會兒,轉而問道:「臣妾聽人說,三年前皇上讓人修建了一處祭壇,在那之後宮中的怪力亂神之說便平息了許久,不知那祭壇是否能鎮壓冷宮中的異像?」
皇帝看了她一眼,似乎沒覺得她提到這個有多奇怪,但也沒有回答的意思,只說:「明日朕會派人去查聽風湖,現下,愛妃是否應該告訴朕,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關厭也正好趁機試探這個皇帝。
她說:「昨晚臣妾莫名出現在玲瓏軒,那大門是上了鎖的,好不容易才從牆頭翻出去,剛落地便見到一個沒有臉皮的女鬼。看她的衣著像是高位嬪妃,可整張臉都被剝掉了,十分恐怖。臣妾驚嚇至極,她卻並未傷害臣妾,反而向我遙遙指向了那片干湖。」
「臣妾心想,她必是在逼我去那地方瞧瞧,於是只好走下去,豈料竟在那底下看見許多白骨。臣妾當時只顧害怕,並未多想,也從未將它們與冷宮中那些棄妃聯繫在一起。直到今日聽聞她們失蹤,才想起昨夜裡見過白骨附近殘留的飾物,看上去她們所用之物。」
她說得很慢,注意到皇帝的表情在聽見女鬼那部分時微微變化了一下。
對方也不知道到底信沒信她這離奇的說法,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評價。
他低著頭默默沉吟片刻,才道:「可還有別的?一併說了吧。」
關厭搖頭:「沒有了。」
「若被朕查到你有所隱瞞……」他敲了敲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完全沒有溫度的笑:「你應該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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