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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21:18 作者: 從0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管理說這是通往幸福的必經之路,是聖教主給我們的考驗,這代表我可以提前進入無憂無慮的烏托邦,也就是這裡。然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如果我足夠誠心,聖教主就會把光明還給我。」
她說完,另一個人也開口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是覺得生活很沒有意義,每天一大早就要去上班,天快黑了才能回家,既要辛苦工作又要維持許多我根本不在乎的人際關係,臉上總是掛著假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是為了當牛做馬一輩子,用畢生積蓄換一套房子嗎?我實在受夠了這種生活。
「然後我就收到了一張傳單,上面描述了一個輕鬆快樂的烏托邦,所以我就打了電話,漸漸了解了我們偉大的聖教主,有一天我正在祈禱的時候就忽然看不見了,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其他人也陸續講述起來,雖然原因各不相同,但過程中卻有著非常相似的地方。
她們全部都是因為信仰了那個所謂的聖教主才變成盲人,進而來到這裡。
也就是說——這些人之所以看不見,其實就是被謊言蒙蔽了雙眼。
關厭明白了,難怪之前那個被她殺死的男人說,當他們知道真相併發自內心的相信它時,就能重見光明。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非要是盲人?難道普通人就不能用來祭祀嗎?
這和祭祀方式是不是有關係?
關厭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推斷出一個合理的結論——讓祭祀成功完成的關鍵詞,是「自願」。
祭祀的方式絕對不是以武力殺死這些人,結合每天晚上都有的祈禱大會可以猜到,他們很可能是需要盲人們自願喝下摻了藥物的「聖水」。
之前的藥物只是迷藥,但在祭祀當天,他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致命毒藥。
而那些什麼都看不見的盲人,只會像往常一樣心甘情願地喝下聖水,並祈禱著聖教主為他們帶來光明。
「說起來,我們為什麼要被關在這裡呢?」
忽然,有個一直沒出聲的年輕女孩開口說道:「我們是被兇手傷害的受害者,他們不僅不幫我們處理傷口,還把我們全部關在一起,就像關犯人一樣……那些陌生人又是哪兒來的?他們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們?這是烏托邦應該出現的事情嗎?」
她停頓了一下,沒聽見其他人回應,又繼續道:「還有一點,你們難道沒懷疑過嗎,為什麼我們會睡得那麼沉?連臉被人劃了那麼多傷口都沒醒過來,這正常嗎?」
關厭有點開心。
剛剛她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它可以引導大家對所謂的烏托邦產生懷疑。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開口,便有人先說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的看守大喝:「都胡說八道什麼呢!給老子閉嘴好好待著!」
他急了他急了。
關厭適時火上澆油:「憑什麼?她哪裡說錯了?我也想問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裡,我們臉上的傷也沒人管,這就是所謂的烏托邦嗎!如果聖教主真的在關注我們,他能容忍你們如此對待自己的信徒嗎!」
她說得又急又快,還故意提高音量,讓附近宿舍的人都能清晰地聽見。
倒也不必擔心看守會因此殺了她們,因為這會更進一步損害「烏托邦」的信譽,讓更多人產生懷疑。
而這段話一出,旁邊關著受傷的男人們的宿舍里也很快傳來了附和聲——一聽就知道是時危。
他聲音比關厭更大,大概整個一樓內的所有人都能聽得見。
透過虛成兩條縫隙的眼睛,關厭看見門外的兩個看守臉黑得嚇人,其中一個甚至做出了抹脖子的動作,但另一人卻按下他的手,往走廊外指了指,示意他自己先出去一趟。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找領導請示去了。
關厭對這個不是很擔心,她們提出的懷疑合情合理,恐怕就連外面那些盲人心裡也多少有點類似的想法。
她想了想,再次起身去了衛生間。
借著鏡片的幫助,她看見外面的高台已經搭建得差不多了,此時正有兩個人抬著什麼被紅布蓋住的東西走過去。
他們將東西放在了高台上,隨後,以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像是領導的中年男人為首,所有人一起面朝那個東西,動作非常虔誠地舉行了一場跪拜禮。
關厭沒有看完,很快離開了衛生間。
看樣子……最終祭祀可能今晚就要舉行了。
畢竟那些人看起來那麼虔誠,應該不會把那個東西擺在外面晾上一整晚。
沒有時間了。
必須離開這裡,至少要擺脫看守的監視。
她想了想,露出遲疑的神色,來回走了幾圈才下定決心似的拄著盲杖走向門口。
剩餘的這個看守看她走過來,立刻警惕地舉起了槍:「你幹什麼?回去!」
關厭咬了下嘴唇,面露難色:「那個……我來大姨媽了,衛生巾在樓上宿舍里,我能回去拿嗎?拿完馬上就回來。」
看守不耐煩道:「你就不能憋著嗎?」
關厭:……?
你是不是對大姨媽有什麼誤會?
她愣了一下,表情轉變為委屈和屈辱:「這怎麼能憋得住?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們女性嗎?我就只是想拿點衛生巾而已,你連這都不答應,你還是人嗎?你想想你媽,你奶奶,你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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