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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1:21:18 作者: 從0
    關厭後背滾起一層涼意,心跳開始加速,卻努力讓自己用平靜的聲音說道:「既然我們都幹了一樣的事,那就互相當做不知道吧。」

    站在台階上的男人垂著眼睛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咧了咧嘴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

    關厭想走,但又不敢把後背對著一頭野獸,於是繼續貼牆而立,用下巴點了點下樓的方向:「那些人正在樓下搜查,估計快到二樓了。三四樓都是女性宿舍,如果你再不走,他們就會看到你這個男人從三樓走下去,等到屍體被發現,傻子也能想到是你乾的。」

    話落,男人挑了下眉,終於動了,一步步走下來。

    他避開地上的血液,不緊不慢地側身走向下方樓梯,又忽然頓了腳步,回頭歪著腦袋望向關厭,然後雙眼彎成漂亮的月牙,語氣里卻溢滿輕蔑的嘲諷:「膽小鬼。」

    說完,他再也沒有停留,慢悠悠地下了樓。

    在她看透他的時候,他也看透了她偽裝出來的冷靜。

    關厭靠在牆邊看著他徹底消失,心裡才猛地一松,連忙轉身跑回宿舍。

    沒辦法,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如果對方想殺她,她肯定一點反擊的能力也沒有。

    昨晚能反殺那個人是靠裝瞎裝弱,趁其不備偷襲。可在這個男人身上,那一套絕對不管用。

    還好……他似乎對她的小命沒什麼想法。

    他應該也是被邀請函拉進來的「嘉賓」之一吧?

    關厭想起了他剛才隨手扔在樓梯上的鐮刀——那是昨天下午干農活時才能接觸到的東西。

    顯然當時他就準備好要殺人了,才會提前偷藏一把武器。

    難道其他嘉賓做任務都這麼粗暴狠厲嗎?

    ……總之離他遠一點比較好,線索什麼的,自己慢慢收集就行了,千萬別想著跟這種可怕的人合作。

    關厭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陣,終於抵擋不住困意漸漸睡去。

    整晚的疲憊和擔驚受怕,在這深沉的一覺之後消散得一乾二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心滿意足的哼哼兩聲,慢慢睜開了眼。

    關厭從來沒想過,她竟然還有機會再見到那個被自己殺死的男人。

    就在此時此刻,對方那顆蒼白的人頭就垂掛在她眼前,整張臉直直地衝著她,距離她的臉不足十厘米,近得甚至能看清上面的毛孔和皮屑。

    它雙眼是稀爛的兩個洞,似乎已經清理過,看起來黑乎乎的很是瘮人。皮膚青白髮紫,頭髮被兩條繩子栓起來,懸掛在了上鋪的橫樑上。

    關厭乍一睜眼,人都還沒從睡夢中清醒,就忽然對上了如此恐怖的一幕。

    她頓時頭皮發麻,一聲尖叫幾乎已經溢到了喉嚨口,又被她的理智強行壓下。

    不可以表現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臉,讓表情看起來儘可能的自然,然後慢吞吞地揉著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距離太近,正常來說是絕對避不開的。她故意撞在了那顆人頭上,並發出「咦」的一聲,疑惑地伸手去摸。

    與此同時,關厭才看見在正對面床上,靜悄悄地坐著假付知和鮑立兩個人。

    兩張臉藏在陰影里,就像兩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關厭只當做不知道,雙手已經碰到了那顆頭,然後猛然一愣,兩秒之後放聲尖叫,跌跌撞撞下了床,鞋都沒穿就摸索著往外跑。

    她出去之前的最後畫面,是對面二人對視了一眼,「付知」聳了聳肩,似乎在說:看來確實沒問題。

    關厭在走廊里把戲演到了最後,歇斯底里地喊著自己摸到了一顆人頭,把周圍宿舍的人全給喊出來了,引起一片恐慌。

    然後鮑立出現,裝模作樣地進宿舍去檢查,再出來時,當著所有人的面笑呵呵地說道:「哪有什麼人頭啊,小關,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把做夢當成真事了?我從頭到尾摸了一遍,什麼都沒有啊。」

    說這話時,他的左手正提著那顆人頭。

    關厭心裡有些想笑,卻露出了怔愣和疑惑的表情:「啊?不可能……那怎麼可能是夢?」

    鮑立樂了:「肯定是你把夢和現實弄混了,是早上死人的事兒把你嚇壞了吧,所以才做這種噩夢?」

    聽他這麼說,關厭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那個男人不是在樓梯上殺了個人嗎,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垂下眼睛,撫著心口說:「那……那可能是吧?對不起大家,我不是故意嚇唬你們的,我真以為剛剛摸到了人頭……」

    「沒事,你一個小姑娘家,膽小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鮑立安撫了幾句,便叫眾人都散了。

    關厭悄悄往四樓樓梯瞥了眼,發現階梯上的血液已經被清理過,屍體也早就不知所蹤了。

    那麼,應該是鮑立他們那伙人最先看到屍體,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就直接處理了,沒讓盲人們知道。

    過了片刻便到了午飯時間,又是兩葷兩素,關厭還是只點了素菜。

    「付知」就不一樣了。

    雖然排隊打飯時她們倆是排在一起的,但在她點完菜時,窗口內的人與她對視了一眼,悄悄彎腰從下面端出了一盤菜。

    兩人相對而坐,關厭嚼著難吃的清炒苦瓜,看著對方餐盤裡真正的辣子雞,饞得眼淚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她抿了抿嘴,思考起正事來——不能再讓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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