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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49:20 作者: 羽毛兒飛
    「來都來了!別不管我!阮昀柊不在家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出來,你不想知道他去哪了嗎?」

    江風撲卷過來,薛越遍體生寒,「邱思竹,你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邱思竹拼命喘著氣,「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爬到今天的?從一個在會所里陪酒的服務生。」

    這倒是頭一次聽說。薛越煩躁至極,「你不是電影學院的校草嗎?」

    「那是誰供我讀的電影學院呢?」他笑得悲涼,無力耷拉下頭,越發顯出後頸的傷口猙獰可怕。

    他嘗試爬起來,努力數次都失敗,索性放棄,「抱我。」

    車就停在幾米遠的地方,薛越想把他從地上拖過去,看了一眼滿地的石沙,終於還是妥協,打橫把他抱了起來。

    他好輕啊,看著可愛嬌小,實際身上全是硬邦邦的骨頭,一點也不像他的軟軟。

    到了車上,薛越冷笑一聲,「論會玩還是竹老師啊,這荒涼地方,不怕野貓來舔你腳嗎?」

    邱思竹趴在后座,連調整姿勢的力氣都使不出,「他喜歡在車上玩,玩完把我扔下來了。我又發燒了,讓你家醫生過來。」

    「你在命令我?」

    「我要是燒死了,你想知道的事也跟著爛土裡!」

    「邱思竹,你還沒搞清楚。」薛越冷冰冰地開口,「動用名卓的消息網,你真覺得我會打聽不到?我難過是因為阮昀柊他玩我,可他沒有錯,錯的是我,今晚會來這裡接你,完全是我心存善念!」

    邱思竹眼瞳顫了顫,軟下聲音說:「越哥哥,別生氣了,我好難受,送我回家吧。」

    他不再爭論,猛地砸上車門,砸得車身搖晃了晃。

    上次他把邱思竹送回家,就是因為,他發現邱思竹發高燒的時候,幾乎連脈搏都摸不著了。

    那之後醫生把診斷單發給他看過,原因是使用違禁藥物。當時醫生以為是他幹的,非常嚴肅地警告,用藥品強行使omega進入發情期,嚴重是會危及生命的。

    薛越嘆氣,他果然還是沒法對一隻陷入危險的omega見死不救。

    他對比了下距離,啟動引擎,駛上跨江大橋。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一棟兩層高的小樓前停下。薛越按下車窗,一頭火紅長發在二樓陽台招搖。

    蘇蜜打著哈欠,拿著遙控對著大門按下,「直接進來吧。」

    車子開進了車庫,她穿了身單薄睡衣,伸頭往車裡瞄,「還有氣嗎?沒氣就算了,我的招牌還是很重要的。」

    薛越把人抱出來,用手指探了探,「還有。」

    「嘶——」看到邱思竹的一瞬,她誇張地捂住嘴,「你不想活了?把人搞成這樣!被阮總知道了不得把你大卸八塊!」

    「我有那麼低級嗎?」薛越撞開她往樓上趕,「再聊幾句,真沒氣了。」

    之前他來過這裡,樓上有設備完整的手術室,這裡原本是一家私立醫院,現在成了蘇蜜吃飯睡覺的地方。

    把人安置好,蘇蜜換了身方便工作的衣服,一邊快步走來,一邊利落套上白大褂。

    「在外面等我。」她吩咐,嘩啦拉上了門。

    薛越煩躁靠上牆壁,拇指用力按住眉心。

    為什麼所有人都誤會是他幹的?要是今晚邱思竹死在這兒,給他十張嘴也解釋不清,到時不用懷疑,他會被打出家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於,緊閉的門開了。蘇蜜面容凜肅,語氣形同質問,「你幹嘛把這種患者帶來我這兒?」

    醫生這副表情,病人多半好不了。他更加心煩,「因為就你這裡近,多耽擱會出事的。」

    蘇蜜扶額,「我承認我是個神醫,但也沒有什麼醫者仁心,結束後我會把帳單發給你的,現在進來給我當助手。」

    「別發給我,發給他,我們又不是一家人。」強調完,他遲疑張望,「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腺體損傷加生**出血,藥物融入血液無法清理,總之先止血保命。」

    薛越沒想到有這麼嚴重,不敢再猶豫耽誤,拿起消毒櫃裡的帽子口罩手套穿戴好,全身噴了一遍除菌劑,踏進最裡面的手術室。

    他不是第一次進入手術室,為了完全恢復失明的眼睛,他前後接受了大大小小十幾場手術,如果不是他爸真的有錢,他絕對無法重見光明,也無法見到眼前血腥重口的一幕。

    邱思竹身上的髒衣服被剪開了,露出稱得上瘦骨嶙峋的上身,被無影燈照著,毫無美感可言,說實話,有點可憐。

    蘇蜜舉著注射器,「把他翻過來。」

    薛越照做,看著淡黃色的針劑緩慢注入腺體。

    接下來的操作,大概可以讓他一個月之吃不下內臟。

    終於結束,兩人合力把人推到觀察室。薛越摘掉口罩,跑到陽台透氣,蘇蜜緊跟出來,手裡拿著一盒煙。

    「累死我了,這時候抽菸最舒服了。」

    薛越悶悶地盯著,「你們女孩子怎麼都喜歡抽菸?」

    「怎麼,你不會?」

    他怎麼可能不會,只是不常抽。經歷一番視覺折磨,確實需要一根壓壓驚。

    煙霧繚繞,蘇蜜笑著轉頭,「我不會把今晚的事告訴阮總的,畢竟你也沒有把我的事告訴他,我們扯平了。」

    薛越疲憊說:「真不是我乾的。」

    她笑容嫵媚,「開個玩笑而已,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是不會管他死活的。」她突然頓了頓,「話說,你怎麼會認識夏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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