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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8:15 作者： 南水朝朝
餘光掃到盛清煜時，又會很快收回。
抿著杯子裡的液體定定心神。
這男人，穿著土裡土氣的軍大衣，頭髮也亂糟糟的，卻也給他平添幾分野性，讓人不敢直視。
氣勢很強。
老戴煮的熱紅酒很好喝，舒亦澄一連喝了很多杯。
盛清煜也沒攔她，就跟敏敏說等會不要讓她去泡湯了。
他跟老戴許久未見了，聊的有些暢快。
舒亦澄聽了半晌，插了一句：「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兩個人的年齡和背景天差地別，不像是能搭在一起的樣子。
老戴幫她把喝乾淨的熱紅酒給滿上，樂呵呵道：「小煜最開始不是跟我認識的，他跟我太太比較熟一點，那個時候我還在追求我太太，還吃了好一陣他的醋，再後來我們的關係就好起來了。」
這個隱在荒野的度假村，看似溫馨，卻也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反倒老戴像一個性格穩定的守林人，守著這不知道何時會來客的地方，安靜的等待著。
「跟他熟悉起來也挺好。」老戴繼續說道，「記得我太太的人又多了一個。」
輕飄飄的話語背後是沉重的話題，舒亦澄不敢再問，她縮著脖子，又喝了一杯熱紅酒。
晚飯後煮的這一壺，都進了她的肚子。
「那我明天去看看麗姐。」盛清煜道。
老戴的太太就長眠在山後，當初老戴想要買下這個山頭，也是想著能陪麗姐近一些。
他跟老戴繼續回憶著以前麗姐還在的日子，舒亦澄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直到快凌晨。
老戴攆他們去睡覺：「你們不睡工作人員就要一直陪著你們，明天不是還要趕路嗎，快睡吧，話總是聊不完的。」
熱紅酒喝的有些多，半夜燒的心口有些難受，敏敏睡得正香，舒亦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起身去找點水喝，披著衣服，及拉著拖鞋走到客廳時，看到爐子裡的火還沒滅。
老戴沒睡，繼續翻動著爐膛，時不時看向外面，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他圓乎乎的背影，在此刻看起來寂寥又蕭條，聯想到他和麗姐的故事，舒亦澄心頭一揪一揪的。
正欲上前走去，手突然被人攥住。
盛清煜的聲音傳來：「別過去，讓他自己呆著。」
第61章 出戲61
「老戴從麗姐去世的那一年, 就在等死。」
盛清煜沒驚動老戴，把舒亦澄帶到後面空無一人的溫泉旁，遞給她一個小毯子。
溫泉在室內, 做了保溫隔熱，一進來就感覺溫暖撲面而來，穿著的軍大衣已經成了累贅。
舒亦澄接過毯子, 脫掉軍大衣, 隨後用小毯子裹在身上。
脫鞋把圓潤白皙的腳泡入微微泛著奶色的溫泉里，她不由自主的想踩著水花玩。
她晚上喝了酒，沒有跟著敏敏她們一起泡湯，現下可以泡腳, 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盛清煜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拿了點蜂蜜檸檬水，給舒亦澄倒了一杯。
「喝點，不然明天早上頭疼。」
清爽的檸檬水帶著點甜味, 舒亦澄本來就渴極，一口接著一口的喝，很快一杯水就見了底，她也不怎麼客氣的往盛清煜那一推, 示意他倒滿。
盛清煜從善如流的繼續倒著水, 又給她遞了一杯。
「麗姐去世的時候, 是老戴最忙的時候，他忙著應酬和賺錢, 接到麗姐死訊的時候，他還在酒桌上。」
等舒亦澄解了渴, 盛清煜才開始講老戴和麗姐的故事。
晚飯後的時候礙於攝影機，有些話不能多說, 現在這溫泉旁，只有他們兩個人，就不需要顧忌的太多。
「她……是怎麼去世的？」
「抑鬱症，自殺。」
麗姐是個很溫婉的女人，盛清煜從來沒見她跟別人紅過臉，說話時一貫的輕聲細語，對老戴在外應酬的事情也是支持的，誰都沒想到她會自殺，她吞了一整瓶安眠藥，手邊是她的診斷證明和遺書。
「她的遺書里寫著，她曾經的夢想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以自己為先的度過一生，後來，她被世俗教條成了賢妻良母，她說她的人生里好像沒有了自己的名字。」
盛清煜的聲音很淡，沒有過多的情緒。
溫泉池邊只有水流的聲音，淡淡的硫磺味道有些刺鼻，從鼻腔直奔天靈蓋，舒亦澄被沖的眼睛發酸，落下了一滴淚來。
演員是需要共情能力的，在這一刻，她體會到了麗姐身體裡兩個靈魂的拉扯，最後選擇走向死亡。
酒精本來就會放大情緒，這突如其來的淚意止都止不住。
從無聲流淚變成小聲抽泣，盛清煜扭頭一看，她已經哭得鼻子紅紅的了。
「你哭什麼？」盛清煜扯了點紙遞給她。
「兔死狐悲。」
舒亦澄不接紙，盛清煜就湊過去幫她擦乾淨眼淚。
擦完後，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她細嫩的臉上，「你知道我現在應該說什麼嗎？」
他不等舒亦澄回答，繼續道：「我應該跟你保證，我不會去做跟老戴一樣的事情，我會事事以你為先，不讓你受到委屈。」
「可我們參演了太多愛情電影和電視劇，也見證了太多的悲劇和喜劇，對這個題材的感覺甚至都味同嚼蠟，因為愛情終有一天會消散，會變成其他的感情而存在著。舒亦澄，我唯一可以跟你保證的是，你永遠在我這都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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