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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他們商量一下,決定在村中多留兩天。熊瞎子來了,便幫村民們解決麻煩。

    這話說出來,兩人借住的人家先是欣喜,緊接著便是擔憂。覺得玉涵、韓殊雖有功夫在身,與他們這些尋常人不同。可是,那熊瞎子也不同啊!

    「立起來的時候,」農漢的妻子朝青年男女比劃,「足夠丈高呢!」

    玉涵二人聽了,並不畏懼,只道:「就交給我們吧。」

    若是個武藝高強的活人,兩人還要謹慎。可熊瞎子嘛,再怎麼聰明狡猾,也是有限的。

    眼見勸不住,農漢一家心情複雜。又是擔心這對青年男女,又是對他們描繪出的「從此以後,你們再不用受那畜牲危害」有所動心。

    玉涵、韓殊就這樣開始等待。偏偏一直等到第三天,始終沒見過熊瞎子蹤跡。

    兩人略有焦灼。若是往常,也還罷了。可現在,他們肩頭還有送信任務呢!

    看看對方,好像和自己一樣擔心。

    兩人目光對上,瞬時懂得了彼此的心思。得,不等了,兩人主動上山去找吧!

    且不說這話出來,又引了農戶一家多少驚乍。總歸,玉涵、韓殊還是上山了。

    也是在這兒,他們得到了一份機緣。

    原來那熊瞎子之所以守在山裡,是因為它發現了一株頗不同的藥草。

    那藥草在玉、韓二人上山時,已是含苞待放。

    天山做雪蓮生意發家,玉涵、韓殊自然也對這方面有所了解。他們一下子看出,這藥草極為不凡。再想一想,熊瞎子連下山吃人都放棄了,只一心一意守在藥草旁邊……

    不行,決不能讓它搶占藥草!

    兩人心頭有了決意,再觀察一下周邊地形,因地制宜設置了一些陷阱。往後,他們悍然出手。

    活人與熊,打了個昏天黑地。玉涵、韓殊憑藉他們預先做的那些準備險勝,卻也遍體鱗傷,比從普隆山山窟中掏出來時情況好不了多少。

    他們都覺得,自己恐怕很難出山了。又懊惱,師門要求的信還不曾送到。

    正在這時候,藥草開花了。

    兩人當時還沒有意識到靈氣的存在,卻也本能知道,待在那藥草旁邊讓他們非常舒服。

    玉、韓心思一動,乾脆將藥草摘下,一人一半送入口中。

    「師兄,你是不知道。」在這種結果是好的事兒上,玉涵倒是不介意訴苦。她一副「現在想想,我都害怕」的樣子,與梅映寒、白爭流講起,「那時候,哇,我們第一反應就是這玩意兒是毒藥嗎?我們是不是認錯了。怎麼一口下去,就那麼痛!」

    像是渾身就筋骨都被打斷了,好好的活人成了被無形力量擺弄在手的麵團兒。兩人不斷慘叫,初時還有心情關照對方,到後面,腦子近乎成了空的,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上。

    慢慢的,他們察覺一點不同。

    身體依然很痛,可痛到極致了,又有一絲微妙的舒服。

    這絕非兩人多了受虐體質的意思。只是他們原先重傷,藥草入腹之後,其中力量上來便給他們鍛體塑骨。這個過程自然疼痛,常人難忍。可一旦鍛體塑骨結束,天地靈氣自然而然地教兩人經脈吸納,他們當然會覺得舒服。

    「過了約莫半天吧,我們一起從地上爬起來。看看對方,真是笑死人了!」訴苦結束,女郎的語氣立刻重回活潑,「臉上、身上,竟然全是濃黑的污泥,又髒又臭!我倆趕緊找了條溪水清洗,再之後呢,慢慢發現自己行路輕便了好多,受傷時恢復也快了。又一合計,發現了身體裡的這股『氣』。往前推一下,這才發現,十有八九是當時那棵草藥的功勞。」

    梅映寒笑笑:「你們願意為當時的村民留下,幫他們排憂解難,於是有了善果。」

    玉涵捂臉:「啊呀,說得怪不好意思呢——再之後,事情就和我前頭提到的差不多了。」

    與「得到機緣」一事上被仔細描繪的前因後果不同,被長沖門坑害的經歷,玉涵、韓殊說得十分簡單。

    「早知道,不喝他們的茶水。」

    女郎「耿耿於懷」,與兩個師兄抱怨。

    白、梅心中知道,哪怕他們不喝,長沖門也有法子將兩人制服。可玉涵這麼講,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安心一些……

    他們決定順從玉涵的心意,轉到另一個話題:「原來如此——你們是不知道,去歲在天山,還有陰鬼冒充你們兩個。」

    玉涵、韓殊「啊」了聲,雙目瞪圓,「竟然還有這等事?!」

    白爭流說:「他們頂著你們的樣貌,說有採蓮人失蹤。我與映寒就隨他們一同入山,也是經歷一番磋磨。」

    青年男女神思恍惚。他們並不意外白、梅碰到新的邪祟,可聽說自己也被牽連其中,心情畢竟不同。

    再往下聽,天山深處竟關押著一名老鬼。等老鬼被除掉,山中隱匿多年的靈礦出現在眾人眼中。

    玉涵、韓殊先是驚訝:「嘶!」

    又是錯愕:「唔!」

    最後,就成了欣慰歡喜。

    「如此一來,諸多師弟師妹、旁的門派的大伙兒,功夫定然飛漲。」韓殊撫掌而笑,「我們原先另有一樁擔心的事,就是長沖門人實力強橫,咱們輕易難以應對。如今看,倒是杞人憂天了。」

    白、梅聽著,笑一笑,又說起景州城的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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