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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白爭流:「還有——」

    梅映寒面色收斂、冷淡許多,「他嘴上說得再好聽,覺得自己是帶著身邊人一起『長生』,可實際做的事,還是帶著身邊人來城中送死。」

    白爭流抿了抿嘴巴,不再開口。

    梅映寒:「十七個人。其中興許是有人願意接受郝掌柜這一套的,可若是有人不願意呢?他是會聽人家的心思,還是會繼續不管不顧?——再有,他真正認為親近的妻兒、母親,現在可都在城外。」

    白爭流嘆口氣,搖一搖頭。

    「我討厭這種事,」他說,「分明最開始也是被害之人,後來卻又跟著一起禍害別人。這也就算了,連禍害都禍害得不那麼徹底。」

    讓白大俠既想做些什麼,又難以拔刀,就像是前頭遇到的曾郡守一樣。

    梅映寒:「要說世上,恐怕還是這種人比較多。」

    白爭流:「也對。」一頓,「但我還是討厭。」

    「嗯,」梅映寒輕聲開口,「我也一樣的。」

    講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城牆之下。

    他們一起收斂了話音,抬起頭,看著前方高牆。

    之後,刀客、劍客一同動了。

    他們先是助跑。說來不過一丈距離,兩人卻在這之內越踩越高。到最後,雙腳真正踏上城牆,用力一點,身體便像是燕子一樣高高飛起!

    這當中,白爭流又忍不住看了梅映寒一眼。

    他想:「我身上是玄色衣裳,在夜色之中原本便是容易隱蔽的。映寒卻不同,身上是一襲白衣。到了晚上,最顯眼不過。」

    心思轉到一半兒,白爭流又意識到:「不對——」

    誠然,對於一般人來說,夜行時身著白衣會是一件麻煩事兒。可輪到梅映寒,事情全然不是這樣。

    他腳步輕靈,落在城牆上也顯得從容。每行一步,便前進丈遠。那麼快、那麼迅速,白色的衣服近乎變成一道影子。就算鬼兵這時候看過來了,也只會覺得,是月色落在牆上。

    刀客眼神晃動,喜意從心底浮出,混雜著幾分得意。

    這可是我白爭流的情郎。

    他是最好的。

    ……

    ……

    不久之後。

    兩道靈巧的身影一起落在城牆前的地面上。

    巡邏的鬼兵們依然在牆上走動,倒是比他們從前與白、梅描述的盡心許多。可在站在刀客、劍客面前,這樣的盡心顯然並未起到功效。

    回頭看過之後,兩個青年重新轉向前方黑暗。

    視線盡頭,軍營的輪廓若隱若現。

    作者有話說:

    二更!

    第272章 營帳

    白、梅行得極為謹慎。

    從賀城城牆到敵營的一路,按說不會有人埋伏,兩人卻還是拿出了最大的戒備心,甚至用上靈氣,遮掩自己的身形。

    後來真正進入敵營,他們更是一刻都不曾將靈氣從自己身上卸下。好防備那些也巡的士兵,不讓他們發現自己。

    如果忽略掉丹田內靈氣下降的速度,這招的確好用。

    兩個青年估量著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同時目光掃過周邊營帳,與身畔人分析:「要在靈氣用光之前離開。不,最好是在靈氣用光之前回去。」

    白爭流懂得不能打草驚蛇的道理。

    梅映寒道:「兩柱香工夫。」

    這是他們可以自如行動的時間。白爭流點點頭,「還是從高將軍的狀況猜。他雖然睡在不起眼的小房子裡,可比起外頭真正士兵住的地方,能獨自睡一張窄床,同樣算是好事。再有,餛飩對他來說是難得的加餐,對普通士卒來說,卻是想都無法想的好東西……」

    兩個沒有真正參過軍、打過仗的人,只好拿他們唯獨見過的在戰場上的將軍來度人。

    高將軍是個好將軍。吃住不奢靡,願意與士兵共苦。可是,他依然是個將軍。

    敵軍這邊兒呢?白、梅一邊討論,一邊在兵營里疾行。卻也不光光是看營帳,也是用那份不通過眼睛的視野,去看躺在營帳里、正呼呼大睡著的士兵。

    一個一個營帳掃過去,士兵們仿佛和賀城那些沒什麼區別。

    兩人也不氣餒,而是抓緊時間,爭取利用自己能留在營中的時間多轉轉、多看看。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兩人始終沒有收穫,兵營卻已經走過二分之一。

    眼看靈氣即將見底,白、梅決定停下。

    他們總得留些靈氣再迴路上用。再有,今天沒有收穫不錯,卻也意味著明天需要查看的兵營只剩下二分之一……嗯?

    「映寒,」白爭流忽而輕聲叫道:「你看右手邊那個帳。」

    刀客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抱著「來都來了,起碼再探一探附近」的心思,朝那營帳掃了一眼,竟就有了收穫。

    因他這句句話,營帳中的場面同樣出現在梅映寒腦海當中。

    從外觀來看,那帳子的確和周遭其他營帳沒什麼不同。可一旦探入內里,情形便大不一樣了。

    「裡面只有三個人。」

    梅映寒輕聲開口。

    不光是人少,還不是如其他帳中一樣,擠在一起、呼嚕震天的三人。明明是夜中,無論哪邊士卒都該歇息的時候,這帳子裡卻有兩個人是站著的。

    他們呈現一種護衛姿態,守在入帳之處。倒是兩人身後,那第三人安然躺著,雙眸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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