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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大傢伙兒都是女郎,雖然也有你們說的汗臭,可別的事兒上,倒是沒什麼不方便。」

    白、梅驚訝:「竟然如此嗎?」

    他們此前是聽過此類傳聞,但一直以為這只是戲文里的說法。畢竟官方層面中,一直沒有此類消息流傳。

    楊春月卻點頭:「自然是真的。同樣是為自己殺出一個前程、為家鄉父老殺出一條坦途,郎君與女郎,又有什麼兩樣?到了戰場上,人人都是殺敵之兵,這便夠了。」

    白、梅肅然,潘桂則嘆:「打仗的時候,姓傅的對春月丫頭手下那女兵營也是頗為敬佩。可等登位,他便看不慣了,總要女郎們回家相夫教子。唯有一個春月丫頭,畢竟有『將軍』名號,他不曾多說什麼。

    「那個時候,我們就該看出他待功臣們究竟是怎樣心思了,奈何……」

    奈何嫁人生子,仿佛的確是「女郎」的正道。再說,要是有那實在不願意與人接親的,當了皇帝的傅太`祖也不會真挨個點名綁著人去嫁人。種種原因相加,讓人們忽略了此事暴露出的傅太`祖的心思。

    「要是老高還在。」潘桂總結,「以他之心思縝密,怕是早早就能向我們分析這些吧?」

    白、梅知道這是前輩又懷念起好友。兩人靜默不言,半晌,還是潘桂自己反應了過來,朝兩個年輕人笑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你們倆不適應那環境,便乾脆不要回去了。總歸我看周遭也有屋舍,隨意找間來住。到明日,若是有人問起,隨意糊弄一下也就是了。」

    白、梅點頭。

    這一晚,他們果真是如前輩建議的那樣,隨意找了一家商鋪。

    鋪子已經很久沒有經營過,裡面的桌椅都落了厚厚一層灰。兩人大致擦乾淨兩張桌子,也不講究其他,便合衣躺在上面。

    雖然不睡時也能頭腦清明,可閉上眼睛,倦意到底涌了上來。沒一會兒,兩人相繼進入夢鄉。

    他們身側,楊春月、潘桂各自靠在一面窗旁,看著天際明亮、皎潔的彎月,心思浮動,不知飛向何方。

    因前頭耽擱,白、梅只睡了半晚,外頭就亮起蒙蒙光色。

    兩人卻是都神清氣爽。趕回營房時,恰好遇到曹老四等人從屋中出來。一屋子人,竟沒有一個發現兩人昨夜不在。而是各自打著呵欠,一面念叨「不知道今天早飯吃什麼」,一面驚訝「你們兩個,竟然能起這麼早」。

    白、梅便說,過去行走江湖,早起已是習慣。

    鬼兵們不過隨口一問,聽了這話,便不在開口。

    倒是白爭流。他目光在鬼兵們之間掃了一圈,意識到:「郝掌柜……郝大哥怎麼沒在,是還沒起身嗎?」

    話音落下,便見周遭鬼兵們一起看向他。

    白爭流神色不動,梅映寒則稍稍往前一些。是個與刀客並肩,身體卻微微側過,有些將人擋在身後的意思。

    「郝……」這時候,曹老四撓撓頭,「你說誰啊?」

    白爭流聽出他話音之中的迷茫,微微一怔。

    他想了想,描述:「便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喏,比我們都要年長一些。」

    曹老四像是盡力回憶一番,然後告訴白、梅:「長得像你說的一般的人,實在太多了。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能見到多少。若是你們講的是哪個在城牆上碰到的人,日後有緣分,自然能碰到。」

    梅映寒眼神微動,說:「若是沒有『緣分』呢?」

    曹老四看他一眼,笑了。脖頸上的刀口在這一刻顯得分外猙獰,如同他死的剎那一樣汩汩朝外湧出鮮血,「自然就見不到了。」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

    今天感覺好多啦。其實昨天抽血檢查之後,醫生看著單子說血項怎麼這麼高,那會兒還挺擔心的。沒想到回家之後睡了一覺就基本沒問題了,開了200塊的藥只吃了兩顆……_(:з」∠)_!

    總之能好起來還是很開心的!

    第265章 無窮無盡

    早飯和昨日沒什麼差別,照樣是黑乎乎、硬邦邦,光是看著就覺得嗓子被割得生疼的黑窩頭。

    白、梅照舊沒吃。可他們吃不下嘴的東西,落在其他士卒們手中,卻像是無上美味。鬼兵們一個個都是狼吞虎咽地把東西吃完,再細細嗦著自己的手指。只要能從手指上覺出一絲殘餘的碎渣,對他們來說,就是了不得的獎賞。

    白、梅看著這樣的場景,默默挪開目光。可視線不落在旁人身上,聲音卻還止不住地鑽進他們耳朵。

    兩人心頭無言。這麼聽了片刻,周遭的吸吮聲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話。

    還是那幾個老話題。關於鬼兵們永遠不會再相見,他們卻總在懷戀的家人。關於不知何時會來,被期待著能將鬼兵們從眼下糟糕處境中解救出去的援兵。

    又夾雜著幾句對城中糧草儲備的擔憂、對地方將士們的咒罵……沒說僵局,前方傳來號聲。鬼兵們紛紛站起來,「又要上城牆了。」

    想到白、梅今日要去不同地方,曹老四還好心地給他們指了路。順道拍拍他們的肩膀,頗感嘆地說:「看吧!我前頭給你們說,你們要找人,卻是不一定能找到,就是這個意思了。今日一別,你們肯定就要在城頭軍那邊兒混了。以後呢,不說你們能不能找到那個姓……姓什麼的來著?」

    白爭流:「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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