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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如今既然已經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他便折返江邊。路上又果真「路過」市場,從中又牽出來兩匹馬來。
迎著夏日暖和的風往前,白爭流心情極佳。
他想好了,自己回去見到情郎之後,一定半點兒都不透露他在成衣店裡買了什麼。這樣一來,等到他日自己與情郎一同回到天山,見到已經做好了、端端正正掛起來的兩身喜服,映寒應該是何等驚喜?
一個時辰之後,江畔,小船之上,梅映寒定定看了情郎半晌,到底忍不住問他,「爭流,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好事?竟然如此開懷。」
白爭流:「……」什麼?難道自己表現得當真這麼明顯?
他咬定主意,什麼都不說。哪怕被情郎如此問了,也只是微微笑一下,說:「想到馬上就要清除掉江水當中的禍患,我便無比欣喜。」還狡猾地反問,「映寒,難道你不是嗎?」
明顯是說假話。不過既然情郎不願意講,梅映寒也就不去逼迫他。跟著微微一笑,權當相信了。
「自然是的。」
作者有話說:
來啦~
第234章 畫符
這會兒距離白爭流回到芙蓉江已經過去頗久。王有田經過一番「梳妝打扮」,蓋頭蓋上,乾巴帶褶的手也被衣袖遮住。乍看起來,的確是個待嫁的樣子。
只是若掀開蓋頭,一下就能對上男人又驚又懼的目光。
雖驚恐,卻動彈不得。
王有田一身穴道都被白、梅點住。為防萬一,兩人還在他雙腳、手腕束了繩索,真正讓他插翅難逃。
如此一來,迎接水鬼的前期工作就算完成。但白、梅也沒休息,而是趁這個時間,又畫起鎮壓靈符。
這次不像從前那樣緊迫,手頭東西又多。兩人便沒再朝著自己衣服下手,而是取了紙筆。
先像是給刀灌輸靈氣那樣,給毛筆灌輸,再拿筆沾上墨汁,在紙上書畫……「呃。」
白爭流看著小案上破掉的紙,默然片刻,鎮定自若地拿了新紙。
這一次,他有意放輕了動作。只用淺淺一點墨汁,薄薄一層覆在紙上——
又破了。
白爭流抿抿嘴巴,側過頭,去看一邊的情郎。
正好看到梅映寒抽出第三張紙,抬筆在上面停頓片刻,乾脆將毛筆放下,只用自己手指往上塗抹靈氣。
左一下、右一下……「撕拉」。
梅映寒:「……」
刀客、劍客目光對上,各自無言。恰好這時候,送蔣伯三人回來的楊春月見到了後輩們的動靜,笑了:「你們是在畫符?」
白、梅聽出師伯這是有所了解,登時露出求教神色,說:「師伯,這紙為何?」
楊春月過來細看,思索:「我是不太懂這些。但當年長陽子畫符的時候,是從符紙、墨汁兒開始準備的。說一般的東西,承受不住太多靈氣。要是只是普通接觸,靈氣在上面輕飄飄地蓋一層,沒一會兒就散了,這還好說。可要是要讓靈氣浸入其中,長久不動,就得下一番工夫了。」
這道理很對。但白爭流想了想,不禁問:「可我與映寒前面幾次畫符,都——」
楊春月:「在譚家莊那次,對否?」得到兩個後輩肯定點頭,「不一樣。你們那會兒用的是血,或者乾脆是那些怨鬼身上的『氣』。這些東西,本就帶有最大的包容性。」
「包容性」?白爭流想著這三個字,若有所思。他身側,梅映寒則道:「但前輩,後面在御香坊時,我們也畫過符。」說著,細細解釋過當初的場景。
楊春月分析:「你們的衣裳日日穿著,自然也浸上你們身上的靈氣。又較這樣直接往東西上灌來得溫和,這才保證布料不被撕裂。」
「原來如此。」白、梅兩人恍然,開始不動聲色——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對方。
楊春月被兩個後輩的神色逗笑:「這就盯上對面兒的衣裳啦?不必,水鬼最早也是明夜才來,現下啊,你們還有時間。讓我想想,當初長陽子究竟是怎麼準備的。」
她不光自己回憶,也拉著一旁的潘桂回憶。
潘桂知道,若真事先備好鎮壓符紙,白、梅應對水鬼時會輕鬆許多。因此,不用楊春月多說,他已經用上鄭重態度:「墨汁好辦,只要往墨里加上那種石頭的粉末,浸上一夜。紙卻有些麻煩,長陽子那會兒也時常抱怨。」
楊春月便記起:「他抱怨完了,凌華將軍總要出手相助。」一笑,又想到什麼,「呀!既然墨汁兒要浸,符紙是不是也一樣?」
潘桂道:「不妨一試。」
幾人身處江畔,手邊最不缺的就是水了。
得了兩位前輩的主意,白、梅找來一個極淺的木盆,用江水在裡面鋪上一層地。再一樣撒入靈石粉末,釀出一汪靈泉。
日光映照下,木盆里的「泉水」透著瑩瑩光亮。
白、梅屏住呼吸,將一張宣紙鋪入其中。
原本是極柔軟、輕薄的紙頁,按說只要碰上水,便要化掉。眼下卻不同,浸了靈泉的宣紙非但沒有融化,上頭還浮出一層淺淺的金色光澤。
楊春月看在眼裡,恍然記起:「是了。當初長陽子用的符紙便像這樣,總帶著一層淡金顏色。」
潘桂已經知道昔日同伴後面創建了天山派,還是梅小子的師祖。此刻聽侄女提起「長陽子」三個字,他並不意外,還跟著補充:「越到戰事後面,他符紙上的金色就越濃。我們當時都說,這是不是長陽子境界愈高、實力愈盛的表現。那小子倒謙遜,只說我們高看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