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頁
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白爭流好奇:「後來是誰贏了?」
楊春月笑問:「你是說打賭,還是比武?」
梅映寒驚訝:「這竟是兩件事嗎?」
楊春月說:「我也是後面才知道的。明明長陽子贏了比試,為什麼反倒是他顯得鬱悶?一問才曉得,原來兩人真正賭的內容,是看清楚對方在與自己打鬥時用了多少兵器。長陽子還與凌華吵呢,說凌華半途從地上抓來、灑他眼睛的那把土不算。凌華將軍卻說,長陽子分明受了那把土的影響。
「若是它毫無作用,自然能說一句『不算』,可明明有用,為什麼不能算上?
「長陽子聽到這兒,還不能被說服。兵器兵器,總得是個單獨的東西吧?——為這個,他乾脆去找我們評理。現在想想那場面,我都覺得熱鬧有趣。」
別說,不單單是楊春月,白、梅兩個聽到這兒,也覺得津津有味。
白爭流再好奇:「那你們都是怎麼『評理』的?」
楊春月笑道:「我可不想摻和到他們兩個的爭吵中,」唔,準確來說是長陽子單方面與凌華「吵」,但在這過程中,兩個人也都沒動氣,而是一起快快活活的,更像是一種簡單玩樂,「就公平地說,那把土是不是也算一種暗器,不過他們事先可是講好了,暗器是不同算法。」
白、梅忍俊不禁。
「結果,」楊春月攤手,「因為這點,他們吵得更厲害……哈哈。」
白爭流、梅映寒聽了,也跟著笑了許久。
順著楊春月的話音,他們好像看到了很久之前的過往。
那會兒戰事還沒結束,二十八將也依然年輕。他們不知道自己未來會遇到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選擇了一個怎樣的主君。平日裡,自然也要憂心百姓、在意戰事。但在戰事的間隙,他們也會笑笑鬧鬧,給生活找些樂趣。
「不過,」笑完以後,白爭流對著梅映寒感懷,「若不是師伯說了,我還真覺得長陽子前輩從出生起就是得道高人。」
梅映寒:「……」笑笑,「我也一樣。」
誰能想到呢?在師父、師叔伯們口中,那個除了在生命晚期,病重之下開始「胡言亂語」之外,都顯得無所不能、無所不曉的師祖,竟是這樣的性情。
兩人相視,非但沒有覺得對前輩尊崇被打破,反倒在原本的尊重崇敬之餘,又在心頭多了一絲隱隱的親近。
「凌華」兩個字也出現在了石碑上。過了頗長時間,是楊春月見白、梅感興趣,於是又說了幾件就關於天山師祖與凌華將軍的趣事,三人這才轉過話題,開始說再往後的幾位將軍。
「這位廖將軍,倒是常人能想到的那種。他的兵器是兩把斧頭,一般人壓根提不起來,他卻能帶著兩把斧頭上場爭鬥,力大無窮。
「潘桂將軍,擅長用的是一把劍。哎,你們可莫要覺得用劍不稀奇。他所持的,可是『重劍』。放在地面上,足有這麼高、這麼寬。」楊春月比劃一下,「有一回,到了新打下來的城中,那裡的小孩兒都怕我們,擔心我們像之前的軍隊一樣待他們苛刻殘忍。潘桂將軍想要解釋,可這種事兒哪裡是口頭說說就行的?最後,你們猜怎麼著。」
白、梅搖搖頭,表示猜不出來。
楊春月:「哈哈,有個還不知事的孩子,不知怎麼就跑到了他的劍旁邊。那孩子的父母要駭死了,潘桂將軍卻熟練地拿自己的劍哄起了小孩兒。拿著它和孩子比身量,或者乾脆讓小孩兒掛在上面晃晃悠悠。在軍中時,他這幾招算是無往不利。果真,那城中的孩子也覺得有趣。他們父母呢,見潘將軍這樣和善,亦開始猜,我們是不是與旁人不同。」
還有其他人。
「宋勤將軍,李綱將軍……
「對了!這位周思源將軍。他可又有一樁不同,整日都帶著頭巾。這卻不是想當個凌華將軍那樣的儒將了,而是另有目的。」
說著,楊春月朝白、梅兩個笑笑,「你們猜,他究竟為何這樣打扮?」
白、梅卻是不必猜測,能直接說出自己聽到的傳聞:「周將軍其實是個出家人。後來雖是下山了,卻也不曾還俗。一心想著趕緊結束戰亂,好讓他再回寺中。」
楊春月就驚訝:「你們竟是知道的?」
白爭流:「民間流傳此事已久,但也有人覺得不對。若周將軍是出家人,他不該殺生。」
楊春月想了想,笑了:「長陽子也這麼問過。但周將軍說,佛祖普度眾生,他要做的,就是把一些人送給佛祖普度。」
白、梅:「……撲哧。」
楊春月笑:「長陽子聽了這話,想了數日,後面再見周將軍,就十分敬仰嘆服。凌華將軍還曾因此吃醋。」
白、梅:「吃醋?」
「對呀,」楊春月笑呵呵說,「他是『儒將』,吃醋也不會表現太清晰。但長陽子還是察覺了,也不知道他後面是如何與凌華將軍和好。」
「……」兩個年輕人嘆為觀止。再看看墓碑上的小字,不知不覺,已有十多個。
往後,他們還聽楊春月介紹到漁民出身的將軍。此人上戰場時,手中依然是一把魚叉。卻能憑藉這把魚叉,一連打下數座城池。
又有年輕俊秀、讓滿城閨秀都心折的將軍,他所用的,則是一把畫戟。
看出白、梅感興趣,往後每說起一個名字,楊春月就要介紹一遍他們的喜好,另有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