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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梅映寒、君陽同樣如此。
被三雙眼睛盯著。雖然無論自家親兄長還是白大哥、梅大哥都是熟人,但看出他們眼裡的期待,君陶還是感覺到了隱約的壓力。
他不願辜負,開始低下頭,認真回想。
這麼想了片刻,君陶再度抱頭:「可我真的沒做什麼啊!不僅沒做什麼,還提醒他衣服上有酒味,要掛在外面吹吹風!就算這事兒後來被周首席聽到了,也不是因為我吧?——那之後,我們就睡了,畢竟都什麼時候了。」
君陽深吸一口氣,柔聲道:「阿陶,你再想想?」
君陶也知道事情嚴肅。雖然真的覺得自己沒做什麼,可兄長這麼一說,他還是咬著嘴巴,仔細回憶起來。
但是,越是回憶,越是堅定:「嗯,我當真是什麼都沒多說、多做。」倒不是因為那會兒就清晰意識到叢霄是鬼,主要旁邊有另兩個打呼嚕的舍友,把君陶吵得頭痛。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依然和阿兄睡在一起,哪有這樣的煩惱。
「阿陶……」君陽還想在說什麼。
白爭流打斷他:「或許就是因為『衣服上有酒味』。」
其餘人一怔。
梅映寒在短暫怔忡之後,跟著往下分析:「周首席聽到了這話——雖然不是因為小君師弟,但他畢竟聽到了……之後,咱們不是猜過嗎,他去找了孟大人。今日孟文光沒來,說不準就是孟大人對孟文光有什麼管教。」
白爭流三人點頭。
梅映寒繼續說:「自然,孟文光不至於因為被父親管教了就殺叢霄。從『第二場大比』到御香坊起火,其中一定另發生了什麼。只是會不會有可能,裴降、祁高的那句話,就是就一切的起點?」
三人思索。片刻後,君陶提出問題:「可梅大哥,如果當真是那樣,叢霄一定是恨極了那兩個鬼的,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讓他們魂飛魄散。」
梅映寒神色收斂,淡淡說:「一個人不做某件事,要麼是因為不想,要麼是因為不能。」
白爭流:「嗯。他剛才當著咱們的面兒讓他們兩個魂飛魄散,肯定不是因為不能。」
梅映寒朝情郎露出一個細微的笑,而後繼續道:「那就是不想了。
「以裴、祁前面迫不及待對著咱們出賣叢霄的模樣,他們對叢霄應該是深恨著的。放著深恨自己的兩個傢伙不殺,而是放他們日日在自己眼前晃悠……」
君陽:「說明這才是讓裴降、祁高痛苦的事兒。」
君陶代入一下,也想明白這個道理:「哦,『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對吧。」
梅映寒低聲說:「他們愈是恨,愈會覺得叢霄一樣想要折磨自己。又因為這些年頭,一日比一日懼怕。」
天山大師兄沒有休息讀心術,自然不可能看到兩個鬼心頭的真正想法。但在場的四個江湖客,哪個不是年紀輕輕,就經歷甚多、閱人無數?像是裴降、祁高這樣的真小人,幾人見過不知多少。
從前是沒往這個方向考慮。如今考慮了,答案自然浮上。
幾人不再在上面糾纏,而是轉入下一個話題。
「現在這地方成了那鬼樣子,」君陽苦笑,「咱們得做點什麼,才能引叢霄出來?」
白爭流思索片刻,低聲說:「你們記不記得,咱們當年打入血魔老巢的時候……」
……
……
身在御香坊中,四側陰氣都有可能是叢霄的耳目。
說出來的話有九成可能會被聽到。這種情況下,自然要想辦法讓叢霄哪怕聽到了,都聽不懂。
「只屬於江湖客們的回憶」,是最安全的選項。
……
……
御香坊的香師、弟子們不再活動之後,日頭的東升西落也仿佛停了下來。整個鬼境呈現出一種警惕,「既然你們已經發現了,那我也沒必要往下演戲。至於你們幾人嘛,放我是不想放的,殺好像也殺不過。沒關係,既是肉體凡胎,總有個致命缺點。」
沒吃沒喝,要不了幾天,江湖客們就會奄奄一息。鬼境的主人壓根沒必要出手,只要等著那一刻到來。
——四人不知道叢霄是不是這麼想。至少他表露出來的做法是這樣,並且做得很成功、沉得住氣。
愈發顯得按照裴降畫的圖劃分了一二三四,準備把整個御香坊細細搜尋一遍的他們心情急躁,失去冷靜。
尤其是在數個時辰過去,幾人毫無收穫的時候。
白爭流嘆道:「看來最保險的法子,還是我之前說的那個。鬼境不是真正無敵的,只要用靈氣將它『燒』去。」
梅映寒反對:「爭流,咱們手上靈石不夠。」
白爭流凜然:「靈石不夠,但不是還有你我嗎?平常時候,是咱們拿靈石來補充體能不錯。但你我已經引氣入體,好好修行,丹田、經脈之中本身就會有靈氣循環。縱然這樣循環出來的靈氣一日不夠、兩日不夠……第三日,我總能把那紅衣鬼抓出來!」
君陶給他鼓掌:「好!白大哥有志向,不愧是吾輩楷模!」
君陽:「……」阿陶,收一收,過頭了。
他略有頭疼,好在白大哥像是不覺得弟弟過頭。見弟弟這麼說,還朝他笑一笑,說:「大君師弟、小君師弟,日後定然也要如此行事。」
君陶慷慨激昂:「自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