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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白爭流先是怔忡,隨即動容。
……
……
這天早晨,楊將軍到底沒有給出更多回應。白爭流猜測,約莫就像是她在信里寫的那樣,將軍還是精力不濟。
他沒有勉強。用梅映寒買來的各樣東西簡單祭奠過師父,白、梅兩人收拾了東西,去與君家兄弟會和。
正如梅映寒前面說的那樣,按照如今的路程,兩邊已經要分別了。要是其他時候,君家兄弟一定會邀請梅映寒去峨眉做客。但此時不比從前,沉甸甸的怨鬼之事壓在他們肩頭,沒有一個人願意浪費時間。君家兄弟知道這點,便只在分別的時候拱手道:「白大哥、梅大哥,後會有期!」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改日再見!」
白、梅兩個聽到這話,同樣拱一拱手,說:「改日再見。」
幾句話後,四人各奔東西。
君家兄弟繼續往西,白、梅兩個則開始北上了。
兩人日夜兼程,風雨無阻。終於在天氣更涼一步的時候,來到天山。
這「更涼」一步,也是針對中原天氣來說。天山卻是終年都有雪色,無數身著白衣的弟子行走其中,遠遠望去,除了各自的烏色長髮之外,竟是仿佛與雪山融為一體。
見了歸來的梅映寒,眾人都十分歡喜。只是再看他身邊,竟然不是顧邈,而是刀客。
當然了,有前面屠魔盟的交情在,眾天山師長弟子對白爭流也十分親近歡迎。但是看到這樣的場面,心頭未免疑慮。
師妹玉涵拉拉梅映寒,低聲問他:「顧師弟怎麼沒與你一同回來。」
梅映寒:「……」
玉涵看著大師兄的面色,便知道不對。再細細看去,又發覺大師兄臉上好像並不是擔心,而是古怪。
「顧師弟他,」梅映寒道,「與九王爺在一起了。」
玉涵:「哦。」
其他正豎起耳朵的天山弟子:「唔。」
所有人:「啊??」
玉涵是「啊」得最大聲的一個。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梅映寒,再看看旁邊的白爭流。一時之間,竟然有種自己一定還沒有睡醒的感覺。
玉涵去尋求幫助。她找旁邊的師弟韓殊,「快快快,捏我一把!這肯定是做夢吧!」
韓殊眼角抽抽,沒有動手,而是低聲道:「師姐,你沒聽到梅師兄叫顧師弟時說法都不一樣了嗎?」
玉涵微微一愣。再細想,果然……
她與其他來迎接大師兄的、同樣被梅映寒一句話驚到的人異口同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梅映寒深深地嘆出一口氣。
白爭流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想笑,又克制住。
梅映寒有所留意,朝他看來一眼。
白爭流立刻擺出無辜姿態,朝他露出一個真誠有禮的微笑。
梅映寒無奈地微微搖頭。再看眼前的師弟、師妹們時,到底如他們所願,說起自己在外的經歷,還有他與顧邈之間發生了什麼。
白爭流起先在旁邊饒有興致地聽著。
直到梅映寒再看他一眼。
刀客隱隱覺得不對勁。不過,如梅兄這樣清風朗月之人,一定……
梅映寒:「說來,此事還有一樁前提,在於白兄與九王爺。」
眾多師弟師妹紛紛吃驚,朝白爭流望來。
白爭流神色僵硬。再看梅映寒,還是那樣,清風朗月。
刀客眼角抽抽,認清楚了,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他只好點點頭:「正是如此。」
其實也沒必要身事外。正要把「傅銘、顧邈兩人不單單是自己出牆,還帶了另一個人出牆」說清楚,才能顯出這兩人的毫無廉恥。
當然,真開口時也不能這麼說。梅映寒講得十分含蓄,只淡淡道他與顧邈此前出去遊歷,碰到九王爺與白兄二人,便說好結伴走上一段。這一走,顧邈就與九王爺漸漸相交。再而後,就是兩人與白、梅兩個斷情絕義,一同上京。
沒說他們當著自己兩個的面兒的所作所為,也沒說他們實則已經把傅、顧兩個捉姦在床。饒是如此,一眾天山弟子已經是義憤填膺,紛紛道:「怎能如此?」
「無恥之尤!」
「當初分明是他口口聲聲說愛慕師兄……」
「還有那九王爺,」同情地看一眼白爭流,「我還當他真有風度。沒想到,竟是這麼個貨色!」
白、梅兩人聽著這話,不曾多說。
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或者說,他們已經留了很多有關傅、顧的狀況不曾講出。不單前面那些,還有顧邈與傅銘搭在一處了,卻依然覺得梅映寒辜負他。再譬如傅銘見白爭流要與自己一刀兩斷,竟然因此恨上刀客。
能點到為止,他們已經很客氣了。
等到師弟師妹們發泄完一遍,梅映寒轉過話題,問:「師父在何處?」
玉涵道:「正在堂中。」一頓,繼續義憤填膺,「師兄,你是要請師父昭告所有弟子,把顧邈逐出師門嗎?」
「……」梅映寒略略無言相對,「不。只是我與白兄在外遇到一樁大事,要報予師父。」
一眾天山弟子聽了這話,先是怔忡,隨即嚴肅。
他們並不清楚外面的狀況,但了解梅師兄的為人。梅映寒都這麼說了,他要匯報的,一定是極為嚴重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