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梅映寒反應極快:「站住——」

    閒話人還沒來得及躲起,就被他一把捏住手臂。

    成功將人攔住,按說梅映寒該欣喜。可不等情緒浮上,他又立刻察覺不對。

    就在抓住對方的瞬間,一股刺骨寒涼直接透到梅映寒掌心。此時抬頭,閒話人、旁側觀望的人神色一起發生變化。

    聶清娥的話音迴響在白爭流與梅映寒耳邊,正是:「一個個都面露青白,陰惻惻地看著眼前的外來者……」

    譚員外說起他給來賓們備了什麼禮的嗓音變得飄飄忽忽,像是一下子拉遠了距離。

    冷!

    梅映寒麵皮緊繃。頭頂依然是艷陽,他卻有種自己回到天山,行走在漫天風雪當中的錯覺。

    不對,不對……

    他想要鬆手,卻連這最起碼的動作都無法完成。關鍵時刻,旁側傳來一道嗓音:「梅兄!」

    是白爭流!

    他見勢不對,立刻一巴掌拍在梅映寒手上,打落了閒話人的手臂。

    一瞬間,冰雪消融,日光重照。手臂的麻木寒冷緩慢抽離,白爭流關切的話音入耳:「梅兄,你怎麼樣?」

    梅映寒回頭看他,閒話人則趁勢離開,再也尋不到蹤跡。

    劍客閉了閉眼睛,再看四周,緩聲道:「我太大意了。」

    見他這樣,白爭流哪裡猜不到前面發生了什麼?他也是有被柳娘子錮住脖頸、動彈不得經驗的人,此時立刻道:「梅兄能無事,便是好事。」

    梅映寒長出了一口氣,閉口不言。白爭流則低聲補充:「我想,事情的關鍵恐怕真的在錢大哥身上。」

    要說他們前後兩天最大的不同之處,恐怕也只有身份上的變化了。

    昨天,他們是路過此地。今天,他們卻是譚家原本就有的客人。

    梅映寒順著白爭流的思路:「看來是要讓錢大哥細細回想……」話說到一半兒,他留意到了白爭流凝聚在另一邊的視線,「白兄?」

    白爭流眼皮眨動一下,挪回目光,問出一個與此刻場面不太相干的問題:「梅兄,你會賭嗎?」

    梅映寒怔然:「賭?」

    作者有話說:

    嘶,問題好多=口=!

    第39章 賭局

    一刻之後。

    主院的喧鬧還在繼續,後院則一如昨日般冷清。

    直到有人開口打斷沉默。

    馬臉男人似是忍無可忍,猛然轉身,問:「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原來白、梅二人正站在他身後!

    此時對上馬臉男人的目光,梅映寒眉尖微攏,白爭流則從容反問:「難道不是你一直在看我們?」

    刀客歷來對旁人的目光敏感。時間前推,近乎在馬臉男人視線再度轉來的瞬間,他就有所察覺。而那時候,梅映寒還在思索錢貴身上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想到聶清娥前面說的賭局,白爭流其實不太想與馬臉男人打交道。但再看看其他賓客待自己一行避之不及的態度,刀客又覺得,相比之下,此人——鬼——起碼還有所猶豫,算是可能接近。

    不如試試。

    果然。在他反覆朝馬臉男人的方向望了數次之後,對方起身了。

    白爭流當機立斷,拉上梅映寒,與對方一起走過穿堂,來到此地。

    當下,聽完白爭流的話,馬臉男人皺眉:「我何曾——」

    白爭流看他。片刻後,青年攤手:「你不曾嗎?好吧,大約是我看錯了。」

    馬臉男人一下子噎住,陰晴不定地看他。

    白爭流與之對視,面上不露半分怯色。

    半晌,馬臉男人還是敗下陣來。

    他快速掃一眼正院方向,低聲道:「我與旁人還要弄些花哨玩法,如今卻只得速戰速決了。就一局,比大小。你們贏了,我告訴你們離開這地方的法子。我贏了,便拿你們的全副身家來換。」

    話說得含糊。要不是白、梅兩個已經停聶清娥說過賭局的關鍵,他們還真不一定知道馬臉男人口中輕飄飄的「全副身家」是什麼意思。

    眼看對方從袖中取出兩個賭盅,裡面各有三個骰子,白爭流道:「那要是兩邊骰子搖出了一樣的點數呢?」

    馬臉男人眼裡閃過一絲喜色,語氣倒是平平:「自然是莊家得勝。」

    白爭流笑道:「看來兄台是穩贏了。」

    馬臉男人不耐:「各憑本事罷了。再說,你還沒搖,如何知道我一定能勝?」

    說話間,他自己擺出了要搖動賭盅的姿勢。

    梅映寒看在眼裡,輕輕叫了一聲「白兄」。

    白爭流回頭朝他笑笑,再看馬臉男人,卻說:「哦,我不和你這麼玩。」

    馬臉男人一愣,隨即面色沉下:「你!」

    白爭流打量他:「我前面也沒答應你,所以如今說『不』,不算犯規,對否?」

    馬臉男人面頰抽搐,似是怒極。但白爭流已經看穿他,「兄台,莫要擺出這副架勢。」臉不發青,周邊溫度也沒降低,可見對方就是純粹生氣。

    馬臉男人還真就拿他沒辦法了。聽到白爭流這話,也只能「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卻果真做不了什麼。

    眼看人要把賭盅收起,白爭流趕忙補充:「我只說不按照你的規矩玩,又沒說不玩。」

    馬臉男人冷冷地看他,白爭流臉上卻浮出幾分笑,猜到:「你前面還光明正大在正院邀請我們賭一把,如今卻只敢帶著我們來後面。兄台,你是在避著前面的什麼人?是譚員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