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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0:29:34 作者: 江色暮
白爭流、梅映寒:「……」
屋內響動還在繼續。
傅銘:「我自然喜愛你,我原先就喜愛你。可惜那會兒你心裡只有一個梅大俠,無論我做什麼,你都看不進眼裡。」
顧邈:「師兄……」
傅銘:「嗯?」
顧邈:「唔!傅郎,傅郎,你饒了我。」
白爭流:「……」
頭回遇到這種狀況的刀客,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相比之下,連「愛人出軌」的憤怒都顯得蒼白縹緲。
他只是很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白爭流側頭去看身側劍客。
他承認,自己是抱有一絲「借鑑」的念頭。
如此一來,等到梅映寒面色緊繃地抬腳上前,一把推開屋門,讓裡面那對偷情鴛鴛暴露在兩人目光之中的時候,白爭流遲疑了。
他一邊想:好!不愧是江湖兒郎,行事果斷!
一邊想:那我……是不是也應該照做?
白爭流猶豫地邁開步子。
屋內,傅銘、顧邈看著外面的兩個人,滿臉驚慌失措。
白爭流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絲水聲。
他狐疑地朝那兩個人看去,就見顧邈驚叫一聲,從旁邊拉來衣服,遮住自己和傅銘。
白爭流皺眉,挪開目光。
他原本想著,推門這種事自己是沒辦法照做了,那但看梅兄接下來要做什麼。
但誰能想到,答案是「轉頭就走」?
眼看梅映寒毫不猶豫地扭頭離去,顧邈慘然叫道:「師兄!你誤會了,你——」
這副表現,自然引來旁邊傅銘的不滿。
他不知是做了什麼,引得顧邈又叫了一聲。
頗為傷眼辣耳。
白爭流抽一口氣,發覺劍客離開的決定果然很對。自己不過是比他多留這麼幾息工夫,瞧瞧他都看到了什麼!
想通此節,白爭流果斷轉身離去。
一直到追上梅映寒,他才有心情去處理心頭震撼。
——傅銘他,出軌了啊。
心頭酸澀登時湧上。
……
……
兩個青年,一提刀,一執劍,沉默地走在長長迴廊之間。
他們路過第一盞燈籠。
兩個影子先過去。等到白爭流與梅映寒走得遠了,第三個影子綴上,落在他們之後。
路過第二盞燈籠。
照舊是白爭流與梅映寒先走,然後是無聲無息地第三個影子。
第三盞燈籠。
白爭流的手臂與梅映寒的碰在一處。
觸碰的頻率、位置……都是江湖人,又多少做了一段時間「朋友」。兩人自有一套傳遞信息的方式,能分辨出,對方的意思是:「後面是什麼?」
這是白爭流。
梅映寒回答:「不知。但恐來者不善。」
白爭流贊同:「是。」若是什麼善類,為什麼不直接現身?……再有,不是他自誇。當今武林,能夠同時在他和梅映寒眼皮子底下藏身的人,不說沒有,卻也只在十個手指能數得清的範圍之內。
要真碰上那十個手指能數得清的前輩,對方不可能暴露影子。
要是其他人,不可能讓他們分辨不出藏身之處。
所以,白爭流和梅映寒一致得出結論:此事有異!
被愛人雙雙劈腿的震撼尚未過去,酸澀還在成型,緊接著又遇到這等事。
好在無論白爭流還是梅映寒,都是一等一的心性。只見他們手臂又相互碰了碰,像是有了什麼決議。
第四盞燈籠過去了。
影子繼續跟著他們往前、往前……來到一處「丁」字型路口。
影子靜在原地,仿佛在猶豫,不知道應該往那個方向找尋。
同一時間,白爭流舔了舔嘴唇,緩緩從迴廊之外繞出,來到「影子」身後。
他這會兒看清楚了,原來那是一個女子。身形比一般身形纖細窈窕的官府女子來得粗壯很多,倒像是農家婦人。身上濕漉漉的,還不斷有水流滾落。
連她背後的一片地方,都帶著深深水痕。
看得白爭流皺眉。
要是平常時候,他恐怕已經在問眼前女子遇到了什麼麻煩,可有自己能幫到的地方。但是,今晚不同。
今晚遇到的一切都太古怪了。別的不說,單說這女子。一個人身上,哪怕掛滿水袋,也流不出什麼多水吧?看她身後,那麼長長的、濃濃的一條——
白爭流步步靠近。
距離縮短,他察覺了更多異常:濃郁的水腥味,飽含著某種濃烈的臭,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他面前腐爛。
白爭流拔出懷中長刀。
整整一晚,二十八將終於第一次完全出竅。雪亮刀鋒映著燈籠的光暈,呈現出一種讓人頭暈目眩的鋒利!
伴隨著輕輕的「唰」響。
許是這聲「唰」響的作用,他面前,「女子」驟然回頭!
白爭流瞳仁驟縮!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眼前一幕,還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女子雖然回過頭來,但她的身體依然保持著原有動作方位!也就是說,她的腦袋生生轉過了一百八十度!
緊接著映入眼帘的場景,更是讓白爭流心頭髮寒。
那哪裡是什麼「女子」面容?根本就是一具被泡到腐爛發白、腫脹不已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