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而後，兩個宮女又開始折騰她的髮髻。為了梳理方便，宮女將她蒙眼的黑布解開，卻用手蒙住了她的雙眸。

    一番梳理之後，有沉重的發冠戴在了她的頭上。再然後，宮女提醒她閉眼，又開始折騰她的妝容。

    待一切都折騰完了，宮女將黑布又重新蒙在她的雙眸之上，又用一塊布，將她整張臉都蒙了起來。

    攙著她，走出了屋子。

    顧卿塵疑惑得很。

    軒轅絕把她如此盛裝打扮，該不會要把她送去賣了吧？

    走了一會兒，進了正堂，宮女的腳步停住，鬆開手，將顧卿塵留在原地便退下了。

    方才繞了幾個彎，顧卿塵已不知身在何處，當下站在原地，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面前伸來一雙手，指尖觸及她的臉龐，顧卿塵正想躲閃，鼻尖嗅到了熟悉的竹葉清香。

    耳畔，傳來軒轅絕冷肅卻溫柔的聲音：「塵兒別怕，是我。」

    顧卿塵安下心來，感覺到軒轅絕的指尖溫柔的順著她的臉頰伸到她腦後，解開了她蒙眼的黑布。

    緊接著，蒙著頭的東西也被掀開了一角，顧卿塵的雙眸處於黑暗之中許久，片刻後才適應光線。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紅色。

    滿眼都是大紅的顏色。

    面前，軒轅絕正對她溫柔笑著，墨發由紅色髮帶束起，穿著身大紅的華服，鮮艷的刺目。

    看慣了他穿那勝雪的白衣，還以為那身白色最為襯他，可這身紅衣，卻更讓顧卿塵驚艷無比。

    怎麼可以有人，把紅色穿得這麼好看？

    而看到這紅衣上頭繡的紋飾，顧卿塵怔了怔。

    這是，婚服！

    恍然意識到了什麼，顧卿塵低頭看去。自己身上，大紅的廣袖裙袍，繁瑣精緻的鳳凰紋飾。摸了摸頭上，大紅的蓋頭垂著流蘇……

    轉頭看向周圍，滿堂的紅綢紅喜字，紅燈籠掛滿了整個府院的上空……

    抬眸看著軒轅絕：「這是！」

    軒轅絕笑著看她：「你還不明白嗎？」

    抬手撫著顧卿塵的臉頰，滿目深情歉意：「塵兒……」

    「當日賜婚成婚，一切都太過倉促。沒有婚服，沒有鳳冠，沒有拜堂……實在委屈了你。」

    「是我不好，沒將這種儀式放在心上。如今時日越久，越覺得虧欠你，心中也盼著能與你好好拜堂，與天地為證，山海為誓。」

    「總覺得只有這樣，你才真正是我的妻子，否則患得患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總擔心你會走。」

    「對不起，沒與你商議便做出這樣的決定。」

    「與我拜堂，你可願意？」

    顧卿塵尚未從震驚之中回神，當下看著他深情的眼神，聽著他溫柔的話語，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半晌，才怔怔的問了他一句：「你這些天，就是在忙活這個？」

    軒轅絕點頭。

    「王妃啊！」上官玉書自堂外走進來，溫和笑著，語重心長道：「九王這些日子，為了這場大婚，可是費盡了心思，比他籌謀一場攻城戰還要謹慎細緻。」

    「你今日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親力親為，所有的東西他都要親自出去買，老夫想要幫忙他都不准。您身上的每一件配飾，婚服的料子樣式，都是他千挑萬選。」

    「今日猜到你會偷溜出去，從你出府開始，他便在安排現在的一切，滿心歡喜的等著你回來。」

    「這些，都是九王的心意啊！」

    這樣的心意，顧卿塵怎會不知？

    抬眸，這個貴似天神的男人，這個戰場上的修羅死神，正滿眼期待的看著她，目光小心翼翼，好似生怕她會拒絕。

    軒轅絕，當真是愛慘了她。

    顧卿塵淺淺笑著，拉起了他的手。

    軒轅絕一陣緊張。

    顧卿塵嘆了口氣：「還愣著幹什麼？拜堂！」

    軒轅絕冷眸泛起光華，揚起唇角，欣喜若狂。

    於是，二人肩並著肩，在上官玉書的主持之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待蓋頭掀下，門外的陸無辭、天恕，帶著府上的下人和暗衛湧進堂內，將二人團團圍起。

    見證了這樣幸福的一幕，他們都為軒轅絕感到開心。

    沒有塵世規矩，不理皇族禮數，拜堂之後，顧卿塵沒有直接回寢殿，而是跟軒轅絕與陸無辭等人一起坐下來，吃著上官玉書精心準備的除夕晚宴。

    一群人熱熱鬧鬧，歡天喜地，喝酒划拳聊天，氣氛熱鬧喧天。外頭偶有鞭炮聲傳來，不時見到絢爛的煙花飛上天空。

    天恕坐不住，與侍衛們搬出上官玉書準備的煙花，也在府院之中燃放起來。

    多彩的煙花綻放在王府上空，照亮了王府的府院，也照亮了顧卿塵的笑顏。

    這張臉，著紅妝，肌白如雪，在煙花的映照之下，實在太美太美。

    軒轅絕看得入了迷。

    顧卿塵道：「天下太平，現世安穩，多美好的畫卷。」

    軒轅絕拉著她的手，溫柔的暖在掌心：「即便兵荒馬亂、烽火漫天。有你在身邊，便是現世安穩。」

    顧卿塵與他對視。

    天空又有煙花綻放開來。

    火光映入他的眼眸之中，照亮了整片夜空……

    因著太過高興，軒轅絕喝了很多酒。

    回到寢殿之時，都已有了醉意。